不,不是鬼,鬼不会弄出这样的声响,她闪身蹲在树后,打算等来人离开才从树后现身,可她没想到,来人武功高强,而自己的呼吸声泄露了自己的所在处。
一只爪子似的手掌箍住她的脖颐,她一颗心提到喉咙口,几乎无法呼吸,感觉那只手掌渐渐给紧,她鼓起勇气、猛然转头,当视线接触到身后的男子时,她那股憋起来的气瞬问松开。
“擎曦哥哥,你怎怎么会在这里?”
她拉开笑番,多日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予月?”擎曦松手,退开两步,问:“你怎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觉得他拉开距离的动作奇怪又突兀,但她还是向前两步,拉起他的手。
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关于她的外祖父,以及她藏在怀里的藏宝图,还有多日不见的想念,以及她收敛心绪,先回答他的问题。
“是文婉姊姊领我来的。”
“那个鬼女子?
下意识,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喜欢被她碰触。
擎曦的动作令予月错愕。怎么了?多日不见,他不是应该一见面就将她接在怀里,要不就捏捏她的脸、揉揉她的头,要不就拉拉她的手,理怨她“怎么手又冰了?还真是不能一天不抱着你睡!”的吗?
“擎曦哥哥”她不理解他的举止,变起柳眉,疑惑地望向他。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快回去!”他别开脸,望向即将西下的红太阳。
予月满肚子疑惑,试探性地问上一句“那你要不要送我回去?”
“没有鬼带路,你就不知道路吗?”他直觉回应。
短短一个问句,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真有那么忙?忙到连送她的时间都没有?
她不死心,再次握住他的手,想问问清楚,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冷淡?
没想到,她话还没出口,他已经皱了眉头,冷漠的瞳仁中闪过一分明明白白、真真确确的厌恶。
“自重!他直觉回应她的动作。
他竟然要她自重?
心发朦,他这是怎么了?予月咬住下唇,强忍着尴尬,假装没听见他的怪异言语,追问:“过两天,便是我的及笄礼,你要送我什么东西?”
这回更明显了,不耐烦填满他的脸庞,他甩开她的手、接连往后退开几步,眼光中带着冷列。
怎怎么会这样子?才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变得不像贺擎曦?
是他不只一次说:“真是的,你怎么不快点长大,我迫不及待想娶你回家。”
是他不只一回埋怨道:“不管,如果你阿爹还是坚持不给嫁,待你及笄礼过后我们就私奔,等你肚子有娃娃,再不乐意,这个亏,你阿爹都得吞。”
犹言在耳,怎地他的心情大转变?
一片迷雾在眼底浮起,歪着头,予月强忍住哀伤。也许是她听错他的话。
于是,她非常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问:“那么,及笄礼过后,你还要上门向我阿爹提亲吗?”
强压下胸口怒大,擎曦的浓眉向中问聚拢,此事让他心烦。
在家里,祖父已经不只一次提及,他根本连回应都懒,没想到,连后予月也要追着他问,烦!
但她选速泛红的眼眶更让他的胸口发闷,板起脸孔,他寒声问:“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不是他这么想娶她,而是她这么想嫁给他?!
予月再也忍控不住,脱口而出“是你想要去我的,是你嫌我太小、不能早一点嫁,是你时时允诺,成亲后要让我过好日子,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天地问最契合的男女。”
他有这样说过吗?擎曦试着回想,却只想起一些模糊场景该不是她会错意了吧?
“我知道,家里认定我夸你的八宇契合,若能成亲必成佳偶、一世兴隆,而我原先也觉得,顺着长辈的心意准没错。他话语稍顿。
“但是,对不住,这几日我想清楚了,我导你之间只是兄妹情谊,并无男女之爱,成亲后或许可以富贵繁荣,却无法相爱一生。以前你小,我可以用你尚未及笄为由推托婚姻,但就如你所说的,再过几日
他摇摇头,望向她的眉眼,企图说服“我想,也许是该把话摊开说明白的时候。予月,我不想娶你为妻,不想和你共处一世,我和予祥、予恩一样,只当你是妹妹,过去如果我曾经说过、做过任何让你误解的事,真的很抱歉,
你希望我怎样弥补,尽量提出来,我一定会倾全办去做,只是我没办法娶你。”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是作假?意思是他对她的宠爱疼惜,只是为了敷衍长辈?意思是他从未把她放在心上,他拿她当妹妹怎怎么会变这样?
她不懂,半点都不懂,她承认人会改、心会变,但她不认为这种改变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发生。
除非他中毒了,中了一种让人失去记忆的毒。
可是,并没有啊,他还记得过去的事,记得她是后予月,记得两人八字契合,若能成亲必成佳偶、一世兴隆。所以不是遗忘、不是中毒,他的改变源自于她的及笄礼将要来临?
换言之,过去种种只是演戏,演一出让长辈心情欢喜的戏?
是啊,她怎怎么会忘记,他是孤狸,他最擅长的是阳奉阴违,他若想整人,会整得让人心甘情愿,所以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一个后予月?
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予月像是胸口被大石磨给碾碎,也像被锋利匕首挑断了每一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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