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但这声师姐叫的也算情真意切。
谭宫篱摇摇头,思忖着该怎么告诉娘亲父亲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瞒着不说为好。
“不错嘛,开局大胜。”忽的一声轻轻的笑声传来,谭宫篱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举目看去,就见垂头丧气神色萎靡的一个青年修者带着一个笑盈盈的女子走过来。
“娘!”谭宫篱哑声道,眼睛一热。
大比最后,她其实留手不想绝了父亲后路,也不是念及血脉,而是保持比试该有的风度,靠近林万仲的火焰温度极低。哪知道她不欲下杀手,却清楚地看到父亲打算对自己下暗手。
门派间大比中,这等暗中手段是被明令禁止的,然而显然林万仲并不将之放在心上,仗着被火龙干扰,旁人看不清台上状况,颇为肆无忌惮。
要不是谭宫篱在顾融长期的疏导下精神力远超一般修者,怕也发现不了。
虽说看清了生父真面目心死,但还是倍觉委屈,靠近顾融,谭宫篱抱住母亲红了眼眶。
谭宫篱身后黑皮肤的屈牧目瞪口呆,自八年前师妹入了山门,就不见了当初的憨态可掬,明显是被云朝歌那冰块脸带到了沟里,长成了一个小冰块脸,他一直扼腕叹息,没想到今日竟能看到师妹如此娇俏软弱的一面。
青年啧啧称奇,而顾融叹息着拍拍女儿后背,安慰道:“娘都知道,以后只桥归桥路归路就是。你是娘亲一人的孩儿,娘亲现在会陪着你的。”
“女儿一直都是娘亲一人的孩儿。”谭宫篱哑了嗓子,抬手擦掉差点掉落的眼泪,笑道:“我赢了,他到底老了,大比是我赢了!”
娘亲看似毫无心结,遇上父亲也是生人模样,她心结顿解,本就没见过父亲一面,她对父亲的感情几乎没有,有的那一点,也是替母亲不甘,方才那点怨愤被消耗掉,她心结顿消。
修道之人,只要筑基,哪怕百岁也仍是年轻人,样貌更是看不出年岁,如今听到谭宫篱这么说,顾融也笑了:“是呢,你的路还长着,日后还有更好的风光,此时,娘亲还陪着你呢。”
日后,等她离开,当然还有旁的人会陪着女儿,漫漫修真路,到底不会是孤寂一人。
天兆门弟子们聚拢过来,都向谭宫篱道贺,一口一个大师姐,谭宫篱恢复了冷傲的模样,对上师门中人神色淡淡的,但眼神却是颇为愉悦的,又有屈牧那个能说会道的调节气氛,天兆门弟子和乐融融,一阵后顾融倒被挤到了外围。
顾融和失落的甄闲子一道站在一旁,甄闲子方才看到林万仲斥责师妹,心头哀痛,但师妹已嫁做人妇,他失落也不能上前安慰,恐怕安慰了还会被师妹和林万仲冷嘲热讽一番,之前不就是如此?
他是真心爱慕师妹,原本倒是有点不管不顾的上前斥责林万仲的念头,可是看到谭雪昭母子对上林万仲的模样,却又恍然明悟,自己真是犯贱,回想和谭雪昭一路交谈,当看到谭宫篱凭借自身实力将抛妻弃女的生父打落比试台之时,他感觉畅快的同时,第一次感到,自己一直以来围着师妹转,再被林万仲借此牵着鼻子走,竟是那么的愚蠢无能。
明明,他的天赋一直不差,把这些纷扰抛开,何愁不能达到更高处?
甄闲子不禁抬眼看了眼十分狼狈的林万仲,林万仲弹了下衣衫,很快衣衫整洁恢复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一抬头正好看到甄闲子,神色一冷,甄闲子对自己的道侣澜婉华一直不死心,他也时刻觉得宛如吞了只苍蝇般想教训甄闲子。
不过看到甄闲子身边疑似天兆门弟子的女修,他愣了一下,那女修的模样极为眼熟,难道是自己的旧识?
林万仲上前,保持风度道:“师兄,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谭雪昭……谭……夫……额,道友。谭……道友,这是我师弟,林万仲。”甄闲子神色倏然变得很怪异,看看顾融,再看看林万仲,眼带戏谑看向顾融。
顾融浅笑了一下,眼神淡淡的:“呵。”
顾融那傲慢冷漠的姿态看在林万仲眼里,让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位姿容不俗的女修,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仗着出身狗眼看人低的修士,但甄闲子的神色就颇为耐人寻味,林万仲觉得疑惑:“谭道友,在下可曾见过道友?”
“仙师贵人多忘事,不过也是,区区乃红尘一粟,不牢仙师挂齿。”顾融又轻笑了下,很明显的嗤笑,说完,不等林万仲回答,就转身和走过来的谭宫篱说起什么,谭宫篱很是厌恶的看了林万仲一眼,两人一起离开。
姓谭,是谭宫篱的姐姐?
林万仲总觉得那名字很熟悉,加上很眼熟,分明不是陌生人,他方才还用一个隐秘的法器探测对方修为,没想到对方的修为连法器都无法探测——顾融神魂异常,别说是法器,就算是仙器,恐怕都无法探测到她的具体修为。
林万仲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已经确信,这个谭姓女修,是天兆门一个隐世不出的高手。
那么,那位莫名对自己很冷淡的高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甄闲子请来对付自己的?
等谭雪昭和谭宫篱母女走了,甄闲子欣赏了一下林万仲的神色,越发感觉自己愚钝,这人连发妻都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当时还当他是良才美玉引进师门,真是时间过去越久,他越能看清这位师弟的真面目,越发觉得自己蠢钝。
“甄师兄,不知你刻意引了天兆门的高手前来,是为何事?”谭雪昭如今是修者,和当年被磨搓的懦弱黑瘦的林家媳妇已经截然不同,林万仲一时没想起来,回头就对甄闲子冷笑道。
甄闲子神色变得越发怪异:“谭道友没说错,师弟真是格外的贵人多忘事。才十八年,师弟就已经将故人忘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