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见他听得认真,周天佑便说得越发详细,渐渐地,语气中还带上了炫耀。
周天祈听他说了近一个时辰,最后,周天佑停了一下,随手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过一杯茶水,仰头喝下,也顾不上这样寡淡的茶水其实不是他的喜好。
“有些事,压在我心头许久,我想问一问。而我想,你应该能给我答案。”
周天佑一愣,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坐直了身体,对着他点点头,道:“你问。”
周天祈却没有再看他,视线很飘忽,声音也有点淡。
“我六岁恢复神智,醒来便见了师傅,师傅说,我仙骨通透,但神魂受损,胎中染煞,乃至肉身孱弱,炼气不易。不知,你可知道,为何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自怀胎来,不曾出门远游,不曾不慎吃下怪异之物,一直小心谨慎,如何就会让腹中孩儿胎中染煞,神魂受损了呢?”
周天佑没有想到,周天祈所说的,有些事,竟然会是这些。
这么多年来,他也已经知道,他当年其实做得不谨慎,破绽百出,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细寻其中缘故,他也就安安心心的,没想到......
他定了定神,也不去看周天祈,只支吾道:“这个我确实。你也知道,母亲尚未怀胎之时,我便已经上了青城,随师傅修道,轻易不能下山。后来师傅念着我年幼,让我下山陪着母亲,但毕竟年纪小,有很多事情,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告知于我。所以,这我还真的不知道。”
是的,其中内情,他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他怎么就痴傻了一样。
听着周天佑从支吾不定到从容确定的语气变化,周天祈淡淡一笑,笑容恍恍惚惚,犹如那遮天蔽日的浓雾里,开得若隐若现很不真实的花。
是啊,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当年的他,拖着那样的身体,在青城中日复一日地修道炼气,勤勉有加,但,成效不显。
他不知道,当年的他,就因为这样的身体,因为他的修为总是那么低微,但如此无能的他,却还占据着青城嫡传弟子的身份,会让人多么的憎恨和懊恼。
所以,他同样也不知道,在他和他那好师傅的背后,他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我师傅曾说,当年遇到我的时候,我身体亏损极大,精气神近乎不存,不知,你可知道,一户尚算富足的地主人家,如何就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到这般境地?”
周天佑倒是反应极快:“唉,这个说来话长。你自出生起,便有点,嗯,不聪明。后来五岁之时,不知怎么的,竟然走丢了。”
他的眼神愧疚中透着怜惜:“我倒是不清楚,你走丢了以后,竟然是过着那样的日子的。那时,我还劝着我师傅收你为弟子的,好带了你上山好生调养着。你也知道,炼气士的手段,怎么的也比凡人好太多,这不,你如今不是好好的么。没成想,我师傅与你没有师徒之缘,我师傅还曾因此而多次叹息,直道来迟了。如今见你好好的,我们倒是能够安心了。”
话说,常烨确实是时常念叨着那时真的来迟了,若能早一步该多好。
还真是,无耻!
周天祈心中恼火,恍恍惚惚的状态早早散去,面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点头道:“原来如此。”
“自然。这么多年不见你,父母亲也是时常惦记着,若是有空,不妨回去看看。他们年纪渐近老迈,却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他的眼神很真诚,周天祈也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唉。只是,我近些时日确实j□j不得。且,我乃是个没有亲缘的,也免得牵累了他们。”
这不,洛卿还未寻到,他自然是没有空的。
当然,就算是寻到了,他还是没有空的。
周天佑清咳一声,转了话题:“我这段时日也没得个空闲,不然,就是见见你嫂子也是好的。”
父母双亲皆是凡人,又已是七旬老人,若有个什么,真是不好说。但林倾若么,却是可以的。
“我嫂子?”周天祈抬眼,疑惑地看着周天佑。
周天佑点点头:“唉,就是倾若。近些日子成的亲。”
他却是半点都没有提,这个林倾若,当年曾与他定下过婚约。
“那还真是恭喜道友了。”
说完,周天祈便接着问:“不知道友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已经是周天祈见面第三次问起了,周天佑也不好再不答。
“嗯,师傅遣我下山,在世道红尘中行走一番。”
“哦?道友不是才刚成亲,怎么就下山来了?”
周天祈很惊奇,自然就问了。
这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这周天祈可是主角,大荒崖可是反派,主角跟反派从来是死敌,自然是不死不休。再说,主角与反派似乎总有些特殊的关联。君不见,就是简简单单地上一次街,主角也会轻易地碰到反派?
“如今荧惑星悬挂天边,师傅担心与大荒崖有些干系,便让我等下山探查一二。”
周天祈也没有问周天佑为什告诉他,只沉吟了一阵,道:“说起这个,我倒是看到了一个大荒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