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尽全力反抗着。我好不容易设法让煊扬对我死心,和他分了手,又怎么可以让他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把他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我不能,更要阻止妈妈:“我不去!我和煊扬已经分手了!这样去找他算什么?让人家怎么看我?我不想让人给看扁了!”我大叫。
妈妈一下松了手,颓然靠在大门上,失望地看着我:“好,很好!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妈妈,要不是这件事这么一逼,你还要瞒着我是吗?这孩子你不打掉,你打算生下来当单亲妈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带着个拖油瓶,以后怎么再谈朋友嫁人?”
“孩子我会养,能不能嫁的出去,也是我的事!”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你这样未婚生子,让妈妈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身背巨债唤醒你,你就这么样报答我?”
妈妈这话刺痛了我,她坚持让我打掉孩子,竟是为了她的面子!我咬牙恨声道:“是啊,要是当初您像爸爸那样弃我不顾,就不用活得那么累。您现在后悔了不是!”
“啪!”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从未打过我一下的妈妈,竟甩手拍了我一巴掌。
妈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在她转身的一瞬,我分明见到了她滴落的泪水。
我知道我深深伤了妈妈的心,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只有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离家出走,离开妈妈,最后独自一人悄悄离去。“对不起,妈妈!”我望着妈妈的房间,在心里默默说着。
我整理了一些四季要穿的衣物,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了下来。我不打算花费精力租房子,或许等我分娩的时候,我便会离开这个世界,我没必要给房东带来晦气。也为着这原因,我把自己存折放在了家里,身上只带了分局的工资卡。
安顿好自己之后,我关了手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想静一静。
我站在明十三陵的一处山谷,抬头仰望。现在正处早春时节,万物尚未复苏,山谷中一片萧索景象。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只觉得冥冥中有股力量将我召唤至此。这里的确和我与煊扬定情的那个山谷有些相像,或许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站地累了,随意找了块突起的石头坐下,又回想起前一天与主治医生的对话。
“像你这样的病例,实在不适合怀孕。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在未找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之前,怀孕不失为一种自救方法。若你的身体条件许可,能够妊娠足月,等到分娩时候,我们可以保留胎儿脐带血,利用其健康的造血干细胞为你做移植手术。不过,你整个妊娠过程存在很大风险,随时会发生意外,甚至有可能因此缩短本来的生命,你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