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腾,唯有浓烈的腥臭味翻滚而来。
苏菀静静吹着笛子,眸子如一汪死水,对这血腥的一幕没有半点波动。
她只知道,谁都不能伤他。
一柱香过后,最后一只狼倒下,四周恢复寂静,雪地被染成了红色,在月光下散发着明晃晃的光。
苏菀收起玉笛,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转身看向容郁。
出人意料的是,容郁的脸色竟好了许多,且身上的热意也散下去一些,只是人还昏迷着。
难道是毒性已经自行消散了?
她不敢耽搁,尤其是面对着满地的狼的尸体,连忙抱着容郁想要起身继续赶路。
“啪嗒”一声,容郁腰间那黑色的香囊掉落在雪地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苏菀的动作一顿,将那香囊捡起来,看了眼容郁,犹豫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将那香囊打开。
之前二人还在村子里时,她就注意到了这香囊,只是顾及着他的隐私,便一直没有解开来看。
他醒来之后,虽忘了一切,却异常坚定地不让她碰,她也就打消了念头。
许是什么贵重之物吧,她想着。
只是现下好像不小心弄坏了里面的东西,她懊恼自己的粗心,只好打开看看能不能补救。
只是看着那囊中物时,她却突然白了脸。
那里面是一堆碎瓷片,瓷片中间躺着的,赫然是三粒药丸。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药丸便是之前容郁喂她服下的药。
思绪再飘远一点,那夜他深夜闯入她闺房,也是浑身滚烫,如眼下这般一样情景。
待他白日里醒来后,也是喂她服下一粒药,继而又吹起了笛子。
所以说,他身上那时便有毒,而解药便是她服下这粒药,再听了那首曲子。
巧合的是,她方才吹的曲子,正是他先前多次吹与她听的。
好似是一瞬间,她就想通了一切。
她一直想着为容郁解毒,原来这解药,其实从始至终就是她自己。
所以,从一开始他的接近,就是因为自己能够替他解毒。
苏菀身子颤了颤,竟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怕那结果是自己不愿接受,也承受不了的。
昏迷的容郁不明所以,嘴里还呢喃着夫人二字,苍白的俊脸上没有生机。
苏菀从那香囊里拿出一粒药丸,一双眼紧紧盯着他,慢慢送进自己嘴里。
熟悉的药味在嘴里四散,苦的她舌苔没了知觉,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将药丸咽下,几息之间,容郁就恢复了正常。
他的面色慢慢红润起来,身上的热意也完全退了下去,看起来与先前虚弱的模样大相径庭。
苏菀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知道看着他恢复正常时,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随之而来的是,她忽然张口吐出的鲜血。
伴随着胸口的钝痛,苏菀眼角流下一滴清泪,倒在了他身上。
大雪飞扬,平原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白衣与黑衣混在一起,被白雪慢慢覆盖。
尽头处,一双黑靴踩在雪上,一步一步踏了过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