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局势愈发严重,乾羽帝抵不过朝臣的力谏,欲派兵镇压,人选待定。秦潇柟万里传书给她二哥,不仅没有缓解混乱,他反而直接带头挑起了和官府的斗争。如此放肆大胆地挑衅,让战事一触即发。
“二哥绝对不可能和朝廷作对的,本宫问你,是不是你在信里动了手脚,还是你压根儿就没将信送到他手中?”秦潇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通怒气都发泄到了高玉龄身上。
“怎么不可能?是谁害得你二哥满腔热血无处报国?是谁将他送上死路不落草为寇便毫无生还的机会?又是谁害得你们秦家四分五裂有家难归?你知不知道,你二哥虎落平阳受了多少欺负?五年来和一个又老又丑的胖女人同床共枕是怎样的滋味?你知不知道,你大哥为了保住那芝麻大小的一点儿官位,上被官员欺压,下被富商恶霸刁难,从来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你小弟一人流落在外,五年来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是成了任人驱使的小厮还是流落街头,无人问津?”高玉龄清冷的声音悠悠在房内传开,一句一句,分明冷淡地仿若毫无感情的诵读,却深深撞击着秦潇柟的心扉。
这些,她又何尝不知?
日日夜夜,饱受折磨,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每一桩,每一件!
“不,就算要报仇,他为什么非要反呢?他知不知道,成为反贼,就再无清白之日!”秦潇柟喃喃道,连自己也感觉毫无信服力。
“别忘了,他的仇人是皇帝,不反,怎么报仇?”高玉龄反问,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大倾朝臣的忠诚,好像在瞬间化身成了秦潇柟的二哥,正站在她面前厉声诘问,“难道说,像你这样,整日和皇上耳鬓厮磨,同床共枕,还怀着他的孩子?敢问娘娘,你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报仇,何时真正付出过行动?”
高玉龄自知这话责备过头,但只要一想到秦潇柟至今都还忘不了乾羽帝,便不由愤怒。
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绝情寡义的男人,她何以折磨自己至此念念不忘?
“不,我了解二哥,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一定又什么苦衷,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秦潇柟懒得再去和高玉龄理论,一心只想见到二哥。
秦潇柟疯了一样向宫外走去,高玉龄仍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冰冷发问:“敢问娘娘,是想要去向皇上请旨出宫吗?”
秦潇柟停住,转过身,秀眉深皱,深邃的眸光直盯着高玉龄:“高大人是不打算帮本宫出宫的意思吗?”
“娘娘的旨意,微臣哪敢拒绝!”高玉龄轻嘲,“只不过,微臣答应了秦兄,若是娘娘这次出宫,绝对不会再让您回到这宫里来了。您和皇上,从此将再无任何牵连!”
这,是逼着秦潇柟选择的意思。
在乾羽帝与二哥之间,她只能选择一者!
突然之间,秦潇柟恍然大悟。
难怪二哥执意要大张旗鼓造反,难怪高玉龄如此不愿合作帮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若出宫,会怎样?
和家人团聚,带着反贼的罪名,走上一条不归路。或许,终有一日,将一点点夺取乾羽帝最最在乎的一切,报得大仇,洗清全家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