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见秦潇柟一声不吭,心想不妙,若是她与乾羽帝半年来和睦的关系因这盒胭脂闹僵了,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忙言辞恳切道:“娘娘若是不满意,奴才这就去多备几个让娘娘慢慢选,莫要这样郁郁寡欢让奴才们担心,娘娘身子金贵,若是要气坏了奴才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秦潇柟咧嘴微微一笑,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若要真闹大,要遭殃的分明是她嘛。
纤纤素手执画笔于胭脂盒中蘸了蘸,秦潇柟启唇泠然道:“既是皇上的吩咐,本宫自不会有任何意见,德公公多虑了。”
德公公亲自侍候完秦潇柟上妆,确定她没有任何不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传张太医!”
接下来,是每日例行的问脉时间,风雨无阻,半年来从未间断。
张太医进来,将药箱放于桌上,然后替秦潇柟诊脉,告知秦潇柟目前的身体状况,有时简单嘱咐几句,便离开了,从不敢多说一句。
“娘娘身子不宜晚眠,若确实难以入眠,可告知微臣,以药物辅助帮助安眠。微臣一直都在太医院,娘娘可随时派人去宣微臣来。”
秦潇柟微讶,就连这个他都能仅从脉象断出来?瞎猜的吧!
闻言,德公公便望向张太医,眼神询问他情况是否严重。
“德公公放心,娘娘的身子现在已调养的极好,并无大碍,微臣只是提前提醒娘娘一下,切勿过于操劳,若是严重了恶性循环便不好了。”张太医说完,便又拎起药箱,准备离开。
“张太医辛苦了,本宫会好好注意的,必不会让张太医这段时日的辛劳付诸东流。”秦潇柟将话说得明白,不让外人有多想的机会。
等了许久都不见乾羽帝的踪影,秦潇柟便询问德公公:“皇上今日可还过来?”
明知不可能,秦潇柟心中仍旧抱着那一丝的奢望,这是她惯有的作风。
“回娘娘,明日便是中秋,皇上许是要交待的极多耽搁了,要不娘娘先用早膳?”德公公忙询问。
一听这话,秦潇柟便知乾羽帝不仅今日会来,明日更是不会走,那一丝期许无望,也便没了兴趣,恹恹地低头继续看书:“皇上既然要来,本宫岂有不等之理,这逾矩了可就不好了。”
德公公笑着扇了自己一嘴巴,道自己考虑不周。
乾羽帝来的时候,秦潇柟已不知又翻开了多少页书。乾羽帝一到乾庭宫,德公公便忙吩咐宫人传膳,见秦潇柟还未用膳,拉着她的手心疼道:“以后别再这么傻等着了,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皇上不也没用膳吗?皇上的龙体可比臣妾的身子要金贵多了。再说,一个人用膳着实无聊。”话语中的寂寥,乾羽帝听得分明。
“那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等着呀,要是朕不来了,你怎么办?”
“那就一直等下去呗。”
他随口一问,她也就随口一答,显露的恰好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也曾这样傻等过不知多少次,只是那时的他从未怜惜,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
“你呀!”乾羽帝宠溺地埋怨一句,不再多言。
就这样,其实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