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
他不言不语,身材颀长。
顾轻舟不用看清楚,亦知道是蔡长亭。风掀起他衣袂的一角,顾轻舟闻到了熟悉的玫瑰清香。
他立在那里,顾轻舟的错觉,感觉他在发呆。
“深夜站在我的屋檐下,倒是挺闲情逸致的嘛。”顾轻舟含笑。
稀薄的月华勾勒蔡长亭的轮廓。
他的轮廓隐没在暗处,并不那么美丽,甚至有点阴森。
顾轻舟奇怪。
以前也在暗处看到过他,从未有今天这样的感觉。
“不怕阿蘅吃醋,要跟我拼命吗?”顾轻舟笑问。
蔡长亭终于开口了。
他表情一动不动,开口之后的声音却是温柔的,静得像夜风拂过:“不会的,阿蘅不会吃醋。”
“你太不了解女人。”顾轻舟笑笑,“哪怕她不喜欢你,也绝不容许旁人染指你。”
蔡长亭往明处走了两步。
有光线落在他脸上,他的面容更加清晰,就显出了他的风华绝代。
“阿蔷,你看问题总是不同寻常。”蔡长亭道。
不是蔡长亭看不上顾轻舟,若是阿蘅根本看不上蔡长亭,不屑于吃他的醋——这就是顾轻舟的理解。
很异于常人的理解。
“我素来如此。”顾轻舟笑了笑,又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蔡长亭指了指窗台上。
窗台上摆放了三本书,都是蔡长亭送给顾轻舟的资料。
火车一行之后,顾轻舟整日外出,蔡长亭寻不到她的人影,日语学习都耽误了。
蔡长亭需得和顾轻舟谈谈:学习既然开始,就不应该半途而废。
同时,他左边的手放下,一串风铃簌簌作响。
他递过来:“你的风铃坏了,我送你一个。”
顾轻舟笑道:“我很烦这种风铃,你是知道的,之前是夫人送的,我才不得不收下。你这个,我不会要的。”
“我算是你的老师吗?”蔡长亭笑问她。
顾轻舟道:“是的,你是我的老师,我很尊重你这个身份。”
“‘长者赐不敢辞’,你也忘了?”蔡长亭道。
他声音轻柔,宛如那簌簌作响的铃铛,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顾轻舟笑了起来:“这句话,应该是我自己说才对,长亭你误解了华夏的文化。”
蔡长亭淡然微笑。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走过去,把风铃挂在了顾轻舟的屋檐下,就好似顾轻舟之前挂的那样。
顾轻舟试了试,比她高多了,她取不下来,要回屋搬凳子。
一回神,二人已经站在阴影里。
蔡长亭往后退了两步,和顾轻舟保持礼貌的距离。
顾轻舟道:“我明天会取下来的。”
“那明天见。”蔡长亭道,然后用日语跟她说晚安。
顾轻舟的日语学了个一成熟,有点羞于启齿,淡淡说晚安。
蔡长亭道:“你变得温柔了,果然人都是可以改变。”
这句话他也是用日语说的。
顾轻舟还没有学到这里,茫然看着他。
他也不解释,笑笑走远了。
看着他的背影,顾轻舟略有所思。
她又想到了上次蔡长亭提出来的条件。他们说过,教会了日语,就要答应蔡长亭的条件,顾轻舟已经同意了。
每次想起来,她心中总是不太安宁,好似踏入了蔡长亭的圈套里。
“蔡长亭到底在给我下什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