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般,就明白了程渝为何跑回来。
程渝压根儿就不是程夫人的对手,更别说在云南,程夫人还有其他帮手。
“尝尝山西菜,可好?”顾轻舟笑问。
程夫人道好。
说了片刻的话,饭菜上来了。
顾轻舟尽可能多说,让程夫人腾不出空闲去教训程渝。
饭后,顾轻舟安排了客房。
程夫人却道:“不用麻烦了,司太太,我已经订好了饭店。”
程渝忙给顾轻舟使眼色。
她不想顾轻舟挽留她母亲。
顾轻舟就不再多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住在饭店反而比较自在。
程夫人吃了饭,就要去饭店下榻。
“阿渝,你陪妈过去。”程夫人道。
程渝上车之前,用口型道:“救命。”
顾轻舟啼笑皆非。
这天,程渝直到深夜才回来。
她直接来找顾轻舟,简直像是脱了力,疲倦极了。
“顾轻舟,我还是没搞明白我妈的来意。我听她那意思,是想要接我回家。可又不太对劲。”程渝道。
她还是了解她妈的。
程夫人是话里有话,绵里藏针。
程渝被伤得体无完肤,还是没搞懂她妈妈的目的,整个人都有点慌。
顾轻舟道:“我也不是有十分的把握。”
“你说你说,两份把握都行。”程渝忙道。
顾轻舟想了想,告诉程渝:“上次我们回南京去看望阿爸,你哥哥给司行霈发了电报……”
“哦,卓莫止的事吗?”程渝恍然大悟。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妈妈竟是来看女婿的。
她震惊了。
她没想过和卓莫止结婚。
特别是卓莫止打伤了高桥荀,又弄伤了她的脖子,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程渝偷偷去看过了高桥荀,此事她没敢跟顾轻舟说。
当然,她也没跟高桥荀说。
她是打听到了高桥荀休息的时候,在医院的走廊上,不着痕迹看他。
高桥荀没有留意到她。
她想看看高桥荀的伤势。
见他的确无碍,程渝这才放心。
“我得走!”程渝慌忙道,“我妈像你一样,顾轻舟。当初我爸被杀,她带着我小弟一路逃到了太原府,云南那么多人,愣是没抓住她,可见她的狡猾。
她认真想要收拾我,我就完蛋了。自从我爸去世后,家里再也没人给我撑腰了。我斗不过我妈。”
顾轻舟拉住了她。
让她坐下,顾轻舟道:“你跑了,我怎么给你母亲交代?”
“我不管。”
“你听我说,我会帮你的。”顾轻舟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稍安勿躁。”
程渝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折腾了一夜,一夜无眠。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顾轻舟还以为是程渝,气得想要骂娘。
这些日子,她总是半夜被吵醒。
不成想,她刚刚打开房门,裹挟着寒风的高大身躯,紧紧抱住了她。
他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
“司行霈!”顾轻舟高兴,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
司行霈笑道:“这样喜欢吗?”
“嗯。”顾轻舟笑道,“简直惊喜。”
她殷勤了起来,亲自倒热水给司行霈洗脸,又喊了佣人去厨房生火,给司行霈做点吃的。
司行霈有点饿了,就任由顾轻舟调治。
“你怎么今天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月底。”顾轻舟道。
腊月,司行霈军中会很忙。
司行霈洗了脸,脱了军服准备更衣。
他光着上身,打开衣柜找寻他的睡衣,一边对顾轻舟道:“是程艋,他发电报说他母亲到了太原府,让我款待她。”
顾轻舟了然。
程夫人此次,是带着目的来的。
“程艋怎么说?”顾轻舟问,“程夫人是一定要带走程渝吗?”
“不是。”司行霈笑道,“她是来看卓莫止的。其实,是卓大帅邀请她北上的。要不然,你以为程艋让我赶紧回来作甚?”
顾轻舟心中了然:“你要陪程夫人去卓家?”
顾轻舟也明白了,为何程夫人会先在太原府落脚。
她是等司行霈的。
卓家在推进此事。
卓大帅邀请程夫人,过来相看他的儿子,顺便年前定下亲事。
司行霈是中间人。
两个军阀家族结盟,不可能是简单的儿女亲事。这中间要谈及的问题太多,没有一个中间人调停,怕是难以谈拢。
“那程渝在劫难逃。”顾轻舟道,“她要完了。”
司行霈无法感同身受。
他笑道:“她总要结婚的,她又没打算自己过一辈子。既然是早晚的事,逃是逃不掉的。”
顾轻舟颔首。
而程渝,也是一夜未睡。
她连夜去了对面街上的米铺,敲开门上了二楼,发现卓莫止不在。
卓莫止的房间很简单,却是干净整洁,连被褥也是叠放得一丝不苟。
可他人不在。
米铺的伙计告诉程渝:“卓少帅回北平了,上午走的。他说,明天会回来的,要不您等天亮了再来?”
程渝无法,只得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