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上那些痛苦的记忆片断,什么都没有留下。
自己只能将错就错。
那么明知道,这样做,是他对极不尊重,自己还是忍不住,用了最龌蹉的手段,将这具空壳留在自己身边。
而现在,跟云河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唯一能让郦苏在狂唳之中得到平静的时候。
随着时间过去,他对云河的这种依赖越来越病态。
他明知道无论现在自己对云河再好,云河也永远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继续骗自己。
为了弥补内心对云河的亏欠,除取血的时候,郦苏还极尽所能地对云河溺爱呵护,以致于皇宫的人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就连先祖留下来的宝库,郦苏也愿意与云河分享。
只是,郦苏这种补偿死去的朋友的方式,在穹苍看来却是又可笑又可悲!
嘲笑郦苏对云河种种离经背道的所为,也成为穹苍在茶余饭后的乐趣。
正如穹苍所希望的那样,郦苏的内心越是黑化,穹苍就能从郦苏的丑陋的心灵里吸收更多唳气。
丑陋到极致的灵魂和纯洁到极致的灵魂就像巧克力和牛奶,都是穹苍最爱的美食。
穹苍在等,等到郦苏的内心深处对云河尚存的最后一丝友善都湮灭在贪婪之中后,郦苏的灵魂就会成熟为一个极致丑陋的灵魂,那到时候,到时候,就可以开始品尝这个灵魂了。
穹苍觉得自己是个农夫。
每天都在田里辛勤地浇水施肥,等候着收获的季节……
“穹苍,或许你说得对!对云河来说,寡人就是一个无情无义。要是他活着,肯定不会原谅寡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他已经永远没有机会埋怨寡人。寡人又何必为这种事情烦恼!寡人对现在的他很满意,要是他真的活着,绝不会如此听从于寡人。即使时光能倒流,寡人也不会改变当初的选择,同样会用他的灵魂献祭。”郦苏阴沉地道。
郦苏的语气之中哪有丝毫的悔意?
在穹苍的暗示之下,郦苏越来越觉得,他对云河的所作所为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皇帝,这才是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呢!你总算说出来了!”穹苍狞笑着,望向云河。
云河那空洞而没有焦距的眼眸静静地凝望着郦苏,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就像一具木偶。
“啧啧,你的玩具可真漂亮!”穹苍又冷潮热讽。
那当然!郦苏有点得意。
云河可是名动天下的第一美男子,其绝世风韵千万年难得一见。
要是让这具如此完美的皮囊就这样化为黄土,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云河,虽然我以前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这一次,请相信我。”郦苏温柔地对云河说。
他语气里并没有那种内疚的忏悔之意,倒有点理所当然。
云河理所当然被他骗,理所当然为他死,死后理所当然成为他的玩具,被他榨血。
而云河空洞的笑容,仿佛温暖的阳光,能包容郦苏的一切绝情,断义与残酷。
穹苍冷笑着说:“唉呀!你对他的感情真是复杂,我觉得很恶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行了,我有些累,要回灵山神殿打个盹,就不打扰你们两位继续浪漫的二人世界了。”
穹苍说完,身影就化作一缕黑烟,淡淡地消失了。
阴森昏暗的密库里,只剩下皇帝与他的玩具。
“那个烦人的神灵终于走了呢!”郦苏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开怀对云河笑道:
“云河,你别介意,穹苍虽然说话没口德,净挑难听的话来说,但是他对我的帮助真的很大。要是没有他,我就不能拥有如此完美的你了。”
郦苏伸出手,像安抚小狗似的,抚了抚云河的脑袋。
云河依然傻傻地笑着,聆听着郦苏的话。
仿佛无论郦苏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永远都是笑得那么幸福。
郦苏就喜欢云河这个听话的样子。
对这个玩具朋友,除了取血,他不会再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了。
他只需要云河安静在待在自己身边,聆听自己的喜怒哀乐,回应以天使式的微笑。
接下来,郦苏让云河去挑选饰物。
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又怎会打扮和搭配呢?
结果还是郦苏帮他选的。
郦苏在云河的右手上戴了一条黑珠手链。这些黑色的珠子是用穹苍神晶打磨而成的,珠径很大显得大气而简约,适合男士配戴。
由于云河不能穿袜履,双脚空空,郦苏便在他白如青玉的右脚上用红绳系了一个黑色的铃铛。
红绳在白瓷雪玉般的肌肤上显得犹为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