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等人,然看巡检贾虎没有话,他们也没有出口说话。
而此时官道那边正乱哄哄一片,一个小商人哭喊道:“差爷,这些布你若拿走了,小的连本钱都不能回来了。”
那边只是喝骂哄笑,还有几记响亮的耳光,几个弓兵连踢带打,那小商人尖叫着踉跄担着货担走了。
他哭丧着脸,欲哭无泪,世道本就艰难,这下更连本钱都折了,只怪自己运气不好,遇到贾老虎等一行人。
忽然又有一个哭叫声,却是一个货担郎,他哀求道:“差爷,小人卖了几天的货了,走遍十里八乡,才有这四钱银子,这是小的给妻儿老小买米的钱啊,求求你们了……”
那边一个弓兵尖叫着:“不给钱,那就是盗贼,押到巡检司去审问。”
那货担郎吓得魂飞魄散,他道:“不……不要……小人不要去巡检司……这银子给你们……给你们……”
那弓兵吼叫道:“怎么又愿意给钱了?出尔反尔,鬼鬼祟祟,看你不是好人!”
那货担郎手足无措道:“不……小人不是……”
那弓兵吼道:“果然承认了,不是好人,你个盗贼!”
他狠狠一巴掌抽下,那货担郎被打得踉跄,口鼻流血,旁边众弓兵大笑,个个围着看,洋洋得意。
最后这货担郎卖货的四钱银子被搜走,然后脚步踉跄而去,他沉默走了半会,出凄厉的哭嚎。
那哭声痛入心肺,他一边走一边号哭:“老天无眼啊……老天无眼啊……”
孙掌柜看着,又是不安,又是愤怒,喃喃道:“过份……太过份了……”
杨河的目光冰冷,他淡淡道:“小二,上茶。”
却见边上一个伙计笑嘻嘻看着那边,还有店老板与两个伙计袖着手,同样探头探脑的看,一边裂嘴的笑。
胡就业猛的上前,他走到那伙计身前,怒骂道:“我日嫩管管,你聋了?我家相公的话没听到?”
他重重一记耳光打下,“啪”的一声巨响,那伙计满嘴的牙齿就碎了一半,立时口鼻的血就流了满面。
他头脑嗡嗡的响,眼前金星直冒,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巡检贾虎,喃喃道:“虎爷……”
那店老板与两个伙计也是呆了,一样看向那巡检,还有一些弓兵惊得看来,打量杨河等人同时,也是看向巡检贾虎。
那直河口巡检又转头看向杨河,目光森森,良久,他转过头去。
那店老板忙道:“快,快给几位客官上茶。”
被打伙计屈辱的应了,他抺了一下脸上的血,转身往铺内走去。
胡就业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踹得他飞扑入铺内去。
他怒吼道:“慢手慢脚,怀胎了?”
店老板亲自端了两碗茶出来,热腾腾的,韩大侠接过,他闻了闻,点点头,放到杨河与孙掌柜桌前。
此时孙掌柜还在目瞪口呆,下意识端起碗,坐立不安。
杨河慢慢喝着茶水,听那边弓兵还在盘查,似乎在查几个流民样子的人。
而此时那边人也不多了。
“叫啥名啊?”
“……小人李天南。”
“这口音很怪啊,哪的人?”
“佛山人。”
“佛山?”
一个弓兵惊讶的提高声音:“好象是南边吧?”
一个弓兵道:“好象是两广那边,记得是一个铁镇。”
“上邳州来干啥?”
“小人要带细佬与阿妹去京师,铸炮造铳,但没盘缠了……”
“阿妹?”
那边突然一片混乱,一个浓厚粤语口音的少女尖叫:“阿哥……阿哥……救我……”
还有一个少年的怒吼:“放开我阿姐……”
随后夹着惨叫,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一些弓兵的厉喝声:“定是匪贼,押到巡检司去。”
一个弓兵兴奋的跑到巡检贾虎跟前低语:“虎爷,那小娘子不错。”
那巡检贾虎嗯了一声:“老规矩,本官吃肉,你等也可以喝汤。”
那弓兵兴奋道:“谢虎爷。”
这时听那李天南一声怒吼:“扑街仔,我跟你们拼了。”
然后是他被打翻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声声惨叫。
孙掌柜哆嗦道:“丧尽天良,真真是丧尽天良……”
杨河放下茶碗,说道:“茶不错。”
他站起身来,往那巡检贾虎走去,斗篷微掀中,已是从枪套中抽出自己的燧手铳。
“卡卡卡。”
他右手大拇指扳下击锤,然后手铳对准了巡检贾虎的头颅。
那巡检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迎面的,是一个黑洞洞的铳口,一张凶戾的脸瞬间呆滞了。
杨河扣动板机,一声巨响,浓重的硝烟腾起,刺鼻的烟雾夹着血腥味。
一铳之下,那巡检贾虎头脑开花,天灵盖都被轰走了,脑浆鲜血四处乱溅。
他尸身仍坐了半响,然后扑通往旁边载倒,浓厚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那攒典与几个伙计声嘶力竭的尖叫。
杨河厉声喝道:“全部杀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