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人要献血,现场却只设了十来个可供献血的桌位,自然得排队。
献血车上还有几个床位,但那一般是供年纪比较大、行动不便者或者容易引发强力围观的社会公共人物们使用的。这一百多sone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自然没必要去享受车内的那几张献血床。
段杉杉默默无语站地在十来条自动形成的短短队列其中一条的末尾,耐心地等待着。
轮到他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虽然期间烟瘾犯了几回,可是他记得献血前似乎有个说法是最好不要抽烟,于是也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等到他终于在献血桌前坐下的时候,差不多都到了午饭的时间。
二月中旬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寒冷,受到刘可韦和车光龙还有若樱几人的一番“再教育”,那场婚礼之后,他倒是没有再穿着老土的棉大衣出门。
当然,西装他也不会没事就穿。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背着旅行包出门,配着西装太怪异了,除非是拎个公文包来装笔记本和键盘鼠标啥的。可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种西装加公文包的造型设定,所以还是算了吧。
于是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咖啡色的夹克。
坐下之后,他将夹克脱下来放在大腿上,很自觉地解开衬衣袖口的纽扣,撸起袖子,将自己的左手搁在献血桌上。
就像一头自己走上献祭台的肥猪那样。
对面带着口罩的护士妹纸举着针头凑近了他的胳膊,眼睛立即就瞪大了。
段杉杉这家伙的血管,简直就是每个医护工作者的噩梦。
这就是他之前听说要献血的时候,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声“马萨卡,呀拜”的真正原因。
一般人只要露出小臂,通常都能轻易地看出青蓝色的血管走向。不过血管这玩意因人而异,有些人因为遗传或者缺乏锻炼之类的缘故,血管很细。
段杉杉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的血管不仅细,还埋得很深,只有手背和腕部之类没什么肉的地方才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几道淡青色的痕迹。
每次去医院的时候,在静脉注射或者抽血这些环节,总免不了一波三折。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医生说要验血,结果左右胳膊被扎了好几针都没找到血管。当时他还不懂事,疼得大哭大叫,拼命挣扎,就像被活杀的鸡鸭一样竭力扑腾,不仅让牢牢抱着他的老妈又是心疼又是辛苦,整个诊室也被他闹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最后几位大夫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在他的脖子上扎了一针,这才把血给抽出来了。
就算是到了现在,去医院打针挂瓶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能免则免,倒不是单纯怕疼的缘故,而是觉得自己遭罪别人也麻烦不太划得来。
这番解释的话,刚才面对着摄像机和在场几人的目光,他没好意思说出来倒是真的。
献血当然是好事,以他的三观来说,没有理由去反对这个活动。
至于血管不好找什么的,虽然是事实,可是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则难免会被别人误会为推脱的籍口。
而且以他的性格来说,也真有点儿懒得去解释那么多。就像之前明知道自己去唱k很容易导致冷场,但是别人再三邀请之后,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唱了一样。
不就是献个血么,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怕了不成?
所以他就以这种心态,很配合地解开扣子卷起衣袖,将自己的胳膊摆在献血桌上。
望着这条白白净净的胳膊,护士妹纸瞪大眼睛愣了一下,伸手摘下自己的半边口罩,试探着问了一句。
“请问,您是第一次来献血吗?”
妹纸的反应早就在段杉杉的预料之中,他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是第一次。”
虽然来到韩国已经好几个月,日常简单的口语交流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可是他的发音和语调与本地人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
“您不是韩国人吗?”
“对,我是天朝人。”
就算韩国人再排外,也不至于禁止外国人来献血,当然肯定也不会强求。
比如说首尔街头经常有宣传献血的活动,如果不乐意被对方耽误时间的话,只要说一声“我不是韩国人”就能顺利脱身,连别的籍口都不用找。
这是苏浩等鲜族程序员闲聊时提起过的留学趣闻之一。
但是作为献血率远远低于发达国家水平(美国是10%,日本是13%)的韩国来说,有外国人主动来献血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韩国社会各界在献血方面没有少做工作,不仅娱乐圈里idol、歌手、演员和搞笑艺人们都踊跃宣传,甚至连政府的教育机构还出台了献血者可以获得高考加分的相关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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