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眼前发生了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还来得及……”
当卡门飞向天空时,阿罗本的脸上有仇恨、有暴怒,但更多的却是惊慌,是绝望,直到狂风来袭,巨响声充塞天地,直到林灵素无声无息的挥出线剑,他仍然是那样惊慌的看着南方,一动不动。
直到银线飞过,将他生生割成两半又恢复原状后,他才象是猛得回过神来了,露出了狂喜的笑容,再然后,他才象是注意到了出手袭击他的林灵素。
“……晚啦,晚啦!”
狂笑着,阿罗本连看都不看林灵素,只是狂热的举着手,瞪着眼,看向南方。
“渎神者,你以为还是当初吗?你以为你身后还有第三等级的贱民们在吗?!这一次,你阻止不了我们……谁也阻止不了我们!”
“神之恩典,必将降临于此方土中!”
“……百炁布列,尸虫走灭。”
与阿罗本的咆哮同时,林灵素再度举起左手,画罡捏诀,向下急按。神霄天民法的最强杀着“天民百炁法”,李纳挐要靠两名师弟掩护,要作无数准备工夫才能运使,但林灵素举手之间,强招已发,转瞬间,百灭之力如奔潮怒浪,已将阿罗本与整颗不死树淹没!
“没用,晚啦。”
咆哮施虐的法力尚未散去,阿罗本咯咯的笑声已经先传出来---格外的兴奋,让人一听,就觉得他笑的时候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愚蠢的异教徒……现在,什么都晚啦,立刻皈依到主的荣光下面,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狂笑声中,诸人渐渐能看的清楚:背对着不死树,阿罗本双手高举,笑得泪水横流,口角处也全是涎水,平日里从容和气睿智幽默的模样,那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杀光景教的人……祆教的也一样。”
面色依旧从容,林灵素一反手,银线再度弹出,急取从卡门出现起就冲出来,站在不死树附近的苏鲁支,而结果也是一样,银线轻易洞穿苏鲁支的身体,却没留下任何伤害。
“不是幻术……是移形之术,你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惨叫声次第响起,是七大弟子已经冲进了两边的景、祆教士当中,大肆屠杀,直似虎入羊群,只有哲姆斯等几人见机的快,逃到了不死树附近,顿时就和阿罗本一样,刀剑加身,也只如指划水,全不留痕。
“不要接近那树。”
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林灵素低声道:“这树果然是关键所在么……”说着两手连连翻动,顷刻间已换过七八种法术,三张兄弟在后面看着,骇然不已:这几种法术他们联起手来,倒也能勉强发动,但要象林灵素这样信手挥之,那是绝无可能---别说他们,就是张颠在此,也万万作不到。
(难怪此人能一身压制天下万门,独居道流之首……的确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
但无论林灵素如何尝试,却总是伤不到阿罗本等人,再过一时,他忽地目光一凝,道:“摩尼教的人呢?!”
此时场中一片混乱,连三张兄弟这等人物一时也失了分寸,得他提醒,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起,自拂多诞以下,摩尼教一干人等早已不知去向,而这时,李纳挐等人也已经把景、祆教士或杀或擒---统共也不过十七八人而已。
“阿罗本之前曾经禀报本官,说要留人手祷告他们的法器……原来是早有图谋!”
面沉如水,韩沙走上前来,道:“你等到底有何图,又欲何求?”声音稳重,不显燥乱。
“韩大人啊……机会是你自己错过的,如果你同意将景教奉为正祀,如果你能够拒绝那三个姓张的异教徒,如果你能够带着全城百姓受洗,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愚蠢可笑的异教徒身上,事情……本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啊!”
阿罗本眼睛睁得特别大,眼白处布满的血丝,那怕站在几十步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回头看看城外吧,那就是你们崇拜过的‘神’……那不是神!那只是盗用了神的名字的恶魔!”
“现在,唯一真神的目光已经看向这里,神的恩典即将降临……迷途的羔羊啊,现在是归依到主的怀抱下的最后机会了!”
“是被你们崇拜过的恶魔杀死?还是成为主的信徒?你们,还有一点时间。”
狞笑着,阿罗本伸出手,指向林灵素,指向韩沙,指向场中的每一个人,然后……他身上闪过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不仅是阿罗本,苏鲁支,哲姆斯……不死树附近的人,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颗枯萎的老树,矗在山坡上面。
“韩大人……韩大人!”
快马自南门奔来,报告说刚才突然有颗流星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了正向着南门爬过来的烛龙上面。不仅把烛龙砸到不动了,还居然从烛龙头上砸出来一个人,半死不活的摔在地上。
“浑身都是血洞啊……也不知被扎了多少下!”
虽然烛龙似乎是被砸昏了,但还是没人敢靠过去试探,用千里镜反复端详,最后有个在教的,犹犹豫豫的说,看着很象是祆教那个看义庄的老头。
“叫诸葛什么的……”
挥手止住来人的汇报,韩沙沉着脸,道:“果然……朱戈纳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