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联合众人毁诟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变着法子写信来骂我。我到底是哪里欺辱你了,居然要这么毁诟我!”
满朝文武里面,如果说有一个人她最恨之入骨,那就一定是宋王李成器。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和圣皇走到了一起。
如今因为一个李成器,她卷入旋涡中心,被满朝文武诟病。太真妃心中如何能不恨。
李成器对她成见太深,这封信,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来侮辱自己的。
“娘娘,那这封信怎么办?”
“还用我教你吗?拿下去,用火烧了!”
太真妃的声音冷冷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
老嬷嬷头颅一寒,连忙低下头来,转身离去。在玉真宫的偏殿,宽敞明亮的大殿里,一名十几岁的清秀宫女正跪在地上,面前点着一盏灯。
再往前,一个火炉燃烧着。旁边放着许多的衣物。
宫廷中,那些娘娘、贵妃、嫔妃们穿旧的衣服是不能随便扔掉的。而是必须用火焚烧,以免遭到亵渎。
这种地方,就叫做焚衣坊。
“这封信,拿去。娘娘的意思,用火烧了。”
宫装的老嬷嬷将宋王的信往桌上一扔,也不等那宫女反应,转身就走。宫廷之中事务众多,这种小事有丫寰们做就可以了。
她这种老资历的嬷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十几岁的小宫女看着老嬷嬷离去的背影,怔了怔,这才拿起桌上的信,抽了出去。她一直有个习惯,宫里面那些精致的东西,她总要先拿去看一遍,然后才会拿去焚烧。
不过,当小宫女抽出那封信,一下子呆住了。
……
太真妃突然觉得玉真宫里的气氛最近有点怪。
宫里的小宫女在给自己送衣服的时候,隔着宫帐不停的偷偷的打量自己;丫鬟们送糕点的时候,也是如此,明明糕点吃完了,却端着盘子,站在那里不知道走;甚至连宫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们,也有些不对劲了。
太真妃在宫内,时常听到外面念叨什么一两句云啊,花啊的!
这种情况一天两天没什么,但是接连好几天,这种气氛不但没有转变,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最后,甚至连宫帐四角的金吾卫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一名小宫女因为偷瞧自己,把圣皇送给自己的糕点整盘打翻在地上的时候,太真妃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小宫女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她就算再不懂也知道,自己打翻了圣皇送给娘娘的糕点,这可是大糕。
“小月,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不在焉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太真妃的声音从宫帐里传来。
“娘娘息怒,奴婢最近也是听了一首赞美娘娘的诗,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偷看娘娘。”
小宫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浑身发抖。
“赞美我的诗?”
太真妃大为惊讶,心中的怒气反倒一下子消了。
“是的。不止是我,小英,小梅她们全都是这样的。大家都说,娘娘你好美好美,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写出那样美的诗来,所以奴婢们才会忍不住偷偷打量您。”
知道犯了大错,小宫女连忙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合盘托出。
“把小英、小梅,还有所有人统统过来!”
这下,太真妃心中越发好奇了。
只是片刻的时间,整个玉真宫的人都被召集过来了。宫女、丫寰,奴婢,老嬷嬷,甚至连宫里的太监都被召来了,黑压压一片人全部跪在宫帐外。
所有人都说是因为觉得娘娘您好美好美,才忍不住偷偷打量。这让太真妃心中越发的好奇了。
而当太真妃问起那首诗的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人人都说那首诗很美,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记住那首诗的全部内容,人人都只知道个只鳞片爪。
有说“云向雨的”,有说“云像花的”,有说“春风浓的”,有说“华槛美”的,总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首诗的详细内容究竟是什么。
就连同样一句话,都有三四句不同的说法。
这让太真妃越发的迷惑了。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确确实实有这么一首诗,引发了玉真宫里这翻变化。
“告诉我,这首诗你们都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最后,太真妃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所有人说说,自己都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小英!”
“小梅!”
“小月!”
……
当一路追溯下去,最后这一切的源头却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是焚衣坊的小竹告诉我!”
当而焚衣坊的小竹被召过来,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太真妃得到的,却是一个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
“娘娘息怒!那首诗是我从宋王殿下的信里看到的!”
“宋王?!”
太真妃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