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穿过重重红色宫墙,李太乙回到了玉龙宫中。
不过李太乙才刚刚跨进玉龙宫,立即就有一道衣着华丽的熟悉身影迎了上来:
“玄儿,我不是叫你不要去武举吗?你怎么不听话!”
面前的华贵妇人,一脸担心的看自己有没有哪里受伤,虽然她穿着朴素,眼角也有些许纹路,但却依旧遮挡不住她的靓丽容颜,而且她浑身散发着一种优雅高贵,显得她更加典雅庄重。
此人正是李太乙的母亲,窦德娘娘。
“母妃,你怎么在这?”
李太乙惊异道,但当他的目光瞥过一旁的五龙戏水紫檀桌时,立即就明白了。
只见桌上摆放着一个白玉瓷盘,瓷盘中,一碗凉透的漆黑药液,一碟调味的秘制话梅,还有一盏早已喝尽的茶壶。
很显然,窦德娘娘发现自己没在宫中,应是在玉龙宫等了很久。
“若不是我今日亲自来送药,我还真不知道你去参加了那什么武举!”
听到李太乙的询问,窦德娘娘面色一冷,抱怨道。
“母妃,你身子不好,先坐。”
李太乙看到窦德娘娘因为担心自己而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一边扶着窦德娘娘坐下:
“父皇的命令,我也不能违抗,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
窦德娘娘是李太乙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除了青萝,担心自己,对自己好的第一个人。
虽然“自己”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并且在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对一切陌生,对一切都不愿意接受的时候,窦德娘娘不厌其烦,慈爱的悉心教导。
而且那个时候,窦德娘娘因为操心“玄皇子”,身子骨比天资被废时的李太乙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是每天亲自端药来喂。
感受到窦德娘娘的温柔,李太乙也不由渐渐卸下心房,接受了这位母亲。
而此时,看到李太乙一脸亲昵的讨笑,窦德娘娘顿时也难以生气,无奈摇了摇头。
“玄儿,经过上次那件事后,你改变了很多,收敛了很多,母妃很欣慰,但皇室毕竟步步惊心,这一次能躲过,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要不,我们就此退出皇室权斗,安安心心过完下半辈子吧。”
窦德娘娘担忧的抓过李太乙的手,轻轻拍了拍道。
“母妃,你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要陷害,我也绝不会任由摆布。”
“而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说到最后一句,李太乙神色铮铮,自信笑道,就在他的身上,此时居然流露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
而另一侧,看到李太乙坚定的神色,窦德娘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你这孩子……,来人,把药热热。”
“吱呀”一声,殿门打开,但进来的却不是热药宫女,而是一名神色凝重的老太监。
“娘娘,殿下。”
老太监福公公拂尘一摆,朝着窦德娘娘和李太乙一礼,立即开口道::
“陛下有旨,传召三殿下即刻前往太和殿。”
“什么?!”
听到这番话,窦德娘娘大吃一惊。
陛下一向不待见玄儿,而且此时还在朝会,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就更加不会传召他了,除非……,霎时间,窦德娘娘眼皮微微跳动,下意识望向一旁的玄哥儿。
皇家马场上发生的事,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母妃放心,孩儿心中有数。”
李太乙软言安慰道,他的神色镇定,波澜不惊,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劫。
“福公公,带路吧!”
……
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外,李太乙随着一名锦衣太监引路通过金水桥,登上白玉丹墀,进入了太和殿。
步入太和殿,只见其中矗立着十二根雕龙画凤的蟠龙金柱,看起来气势磅礴,而金灿灿的房顶更是将太和殿衬托得庄重肃穆。
这是李太乙第一次上朝。
因为“他”之前的暴虐、纨绔不羁,被皇帝唐皇剥夺了进入朝堂的资格,如今唐皇传召李太乙上朝,事情绝不简单。
想到此处,李太乙目光犀利,扫了一眼周围。
只见威严肃穆的太和殿中,所有大臣虽然都神色恭敬有加,面向正中一丈高朱漆方台之上的金漆雕龙宝座,但李太乙却清楚看到,他们的目光都不时瞥向了他,仔细看去,不少人眼中满是厌恶和嫌弃。
而安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的伟岸身影,身着赤黄色华贵龙袍,龙眸微闭,眉头微皱,神色晦暗不明。
其左右两侧,一向很少现身的太师詹仲谧和太傅陈邕分立两旁,神色凝重,居高临下的望向了李太乙,仔细看去,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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