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春寒料峭,涡水涛涛而下,两岸树木依然泛黄,淡淡的春绿若有若无,早有鸟鸣回荡在山林之中。
孙宇站立船舷之上,一夜无眠,也不觉得疲惫,各船上的士兵都已经轮流吃过饭,许多人倒卧舟中,鼾声如雷,这几月来胆战心惊,终于能吃饱喝足睡个安稳觉了。
刘靖睡了两个时辰,走出船舱看到孙宇还在外面,忙道:“将军,你还是回去歇息一阵,养养精神吧!”
孙宇回过头来,转动着酸硬的脖子,笑道:“无妨,虽然已经乘船,但毕竟还在魏军境内,不可松懈。”
刘靖言道:“天色已明,魏军大概还在整军,待他们追来,我们顺水而下,已经到了淮水,寿春魏军有张承将军牵制,料想无碍。”
“唉,此番大败,着实始料未及!”孙宇看着两岸飞速后退的林木,一声长叹,“当年长沙之败,坏吾大事,如今进入中原再次失败,看来此生飞黄腾达无望矣!”
“将军万万不可颓丧,”刘靖忙劝道,“只要我们退到淮南,集结兵力再战,夺回寿春不过反手之间,今朝中无人,陛下必当倚重将军,今后还有……”
咔嚓嚓——轰隆——
就在此时,忽然斗舰速度陡然降下,一阵剧烈地摇晃,差点将孙宇摔倒,士兵也传来喧哗惊呼之声。
“发生何事?”孙宇大怒,喝问道:“何人驾船?”
“将军,大事不好了……”
在高处负责了望的哨兵惊慌跑下楼梯,失声道:“前军船队全部搁浅了。”
“搁浅?”孙宇稳住身形,惊问道,“河水湍急,水面极深,这涡水之上曾有船队运粮,水道通畅,为何会搁浅?”
“将军,你,你看……”
不等哨兵答话,刘靖忽然指着高处惊叫起来。
孙宇抬头看去,不禁脸色大变,原来船队正驶入两山之间,这里的河道位于一片峡谷之中,两岸悬崖峭壁,足有四五丈高,长着干枯的杂草和几株峥嵘的青松。
而在悬崖顶上,密密麻麻出现无数士兵,个个张弓搭箭,俯视着他们。
涡水到了这里忽然变浅,滚滚河水变成涓涓细流,吴军所乘的船只全部搁浅,前后相撞,翻船无数,乱成一团。
“这,这是何处兵马?”看到两岸的魏军,孙宇脸色惨变,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夏侯——”刘靖一眼看到了左边岸上的旗号,惊得浑身一颤,“莫非,莫非他们早有准备?”
此时峡谷中尽是吴军的喊叫之声,魏军还未攻击,他们便溃不成军,翻了船的士兵纷纷往其他船上拥挤,这里水面虽浅,不能撑船,但还是能没过膝盖,河水冰凉。
孙宇到船头四下观察,才发现河道不知何时被魏军破坏,涡水流经此处,就在刚刚进入峡谷的位置,向左右分流出去,这里的河面便变浅了。此处河道下降,萧晨虽在前面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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