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署之内,司马刘铄刚刚巡视一遍回来,摘下头盔,满头细汗,有下人赶紧端上凉茶,就在书房内歇息。
“主公,薛先生来了。”
刘铄放下茶杯,扭头便看到一名蓝衫文士从门口走了进来,家臣刘齐在后面跟着。
“到门口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刘铄向文士颔首示意,吩咐着刘齐,在他转身之际又加了一句,“若孙将军来,先请到客室。”
“是!”
下人走后,刘铄对落座的文士说道:“子文,汉军即到,可都准备好了?”
来人名叫薛显,乃是刘繇军师薛礼之子,字子文。二人长辈为世交,刘铄和薛显一同游学长大,也为挚友,薛显在外人看来为刘铄的幕僚,实则并无从属关系。
“吾已暗中命人散步谣言,愿意降汉者已有五百人,更多人还在犹豫观望,”薛显叹了口气,看着刘铄,“唯有将孙权兵败江北的消息传开,方能大见其效。”
“暂且不必!”刘铄还是摇头,皱眉道,“此事若传出,恐军心散乱,必有逃兵,孙邻自会加强防备,我们便不好行事了。”
薛显微微一顿,正色问道:“子休兄当真信那刘封之言?”“以眼下局势,就算不信,你我又能如何?”刘铄看着薛显,叹道,“更何况身为刘氏之后,吾辈自有担当匡扶先祖基业。孙权僭越称帝,侵占江东,早已易志,今又因鲁王
之事迁怒吾族,进退无路,幸遇这光复祖业之事,焉能再错过?”
薛显皱眉道:“刘封之谋,果真令人震惊,若魏延当真未反,不仅江东危险,只怕中原也难保了。”
刘铄冷笑道:“孙、曹皆为窃国之贼,如今两虎相争,自损元气,大汉作壁上观,得取其利,有如神助,岂非天意也?”
薛显再叹道:“当年诸侯纷争,汉室凌迟,至三足鼎立,曹丕篡位,孙权称帝,人都道汉室气数已尽,却不料如今又有半壁江山,再现光武神迹,果然中兴有望。”
刘铄暗自握拳,咬牙道:“先前委曲求全,实为保全安身无奈之举,如今既有此良机,若再错过,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主人……”正说话之时,却见刘齐急匆匆走进来。
刘铄问道:“何事?”
刘齐言道:“刘将军派人来请,马上到府衙议事。”
刘铄吃了一惊,问薛显道:“今日巡城,并无大事,汉兵还有两日才到,何以突然相召?”
薛显脸色微变,颤声道:“莫非事情败泄?”
“嗨!”刘铄拍着桌子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沉声道,“若孙邻有所觉察,早已派兵前来捉拿,或许真是军中之事。”
薛显跟着起身,沉吟道:“就怕孙邻使诈,如此非常之际,还是小心为妙。”刘铄双目一阵收缩,快步走到书案后面拿出一把匕首,咬牙道:“如此只好铤而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