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人心如何?”
陈寿不假思索答道:“孙权老悖昏惑,人心思变;江北兵败,群臣惶惑;将帅无用,军卒惧哀。”
刘封又问道:“今朱据为将,若兵败,肯降否?”“不会!”陈寿马上摇头,“朱据为孙权所重,昔日权追思吕蒙、张温,以为据才兼文武,可以继之,自此委以重任,虽因太子之事受牵连,今再担重任,又为托孤老臣,恐
难降之。”
“这便是了!”刘封慨然一叹,“忠臣带领哀兵,以朱据在军中的威信,加以鼓舞,士卒便有死战之心,此所谓哀兵必胜也!”
陈寿奇怪道:“将军一向深谋远虑,昔年尚不惧陆逊,何独忌惮朱据焉?”
“非是我怕他,而是不愿多造杀戮!”刘封轻声一叹,“吾意平江东之后,便即刻挥师北上,扫平河北,不给曹魏喘息之机……”
说到这里,刘封的目光才闪烁凛然之色:“比之东吴,曹魏才是真正的劲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迁延时日,叫其缓过这口气,便当真不好对付了。”
陈寿吃了一惊,想不到刘封竟然已经在盘算河北之战了,却愈发疑惑起来:“既然如此,将军为何偏偏按兵不动?”
刘封笑道:“若是让江东变成烽火之地,民不聊生,百废待兴,吾如何领兵北上?唯有尽力保全江东百姓安稳,才能从容北上啊!”
陈寿摇头道:“此事恐难两全。”
刘封却怪异一笑,轻声道:“谁说两国交战,必须要刀兵厮杀,浴血奋战才行?朝堂之上,何尝不也是刀光剑影,云波诡谲?”
陈寿几次见过刘封这个怪笑之后,就知道这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玄机,惊问道:“将军之意,莫非早已在建邺有所部署?”
“哈哈哈,承祚啊,你这历史还是学得不够精啊!”刘封得意一笑,感觉这样教训陈寿充满了莫名的优越感,慨然道:
“诸如秦之蒙恬,赵之李牧、吴之伍员等,皆为智勇深沉,一世之雄也,却死于小人谗言之下,岂不叫人惋惜?”
陈寿闻言脸色一变,已然心神领会:“原来如此,将军按兵不动,实则已经暗流涌动,策划于朝堂之上了。”
后世其实还有更多耳熟能详的例子,诸如杨业与潘洪、岳飞与秦桧、袁崇焕与魏忠贤、于谦与石亨等,无不令人扼腕叹息,只是还不能说与陈寿听。
刘封咬着牙冷然一笑,叹道:“嘿嘿,如今东吴的局势,与当年袁绍死于官渡何其相似?”
陈寿也点头道:“孙权虽立了太子,但孙亮年幼,大权就在几位托孤之臣手中,而吕壹等侍从也不甘失势,必会争权夺利。”
刘封笑道:“此时前方进兵,不如后院拱火,叫东吴祸起萧墙,岂不更好?”
陈寿叹服,躬身抱拳道:“将军英明,吾实不如。”刘封抬头看着天空云层越来越淡,即将散开,光芒愈发明亮,缓缓道:“就将东吴那些龌龊之事,都抖弄出来吧,叫孙家彻底失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