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某退兵乃是局势使然,非因寇娄敦也!”
钟会却摇头道:“将军虽如此说,只怕天下多浅见之人,定会取笑将军无能,反显得那胡人本事强大,吾深为将军惋惜。”毌丘俭连失两将,本就心中烦闷,此时又被钟会屡次提起,更加不耐烦起来,挥手道:“军中大事,岂能因他人之论而枉送三军性命?为将者,当断则断!某之虚名尚在其
次,但那些与某出生入死之军卒,却万不能因此叫他们白白送命。”
钟会深深看了一眼毌丘俭,忽然抚掌赞道:“将军之见,实在令诸多人汗颜,以此观之,将军镇守幽州北部,纵横辽东,绝非运气使然也!”
毌丘俭冷哼一声,缓缓道:“若是军师劝某与姜维在济南一绝死战,还是免了吧!”
钟会笑道:“吾来军前,非为劝将军死守,而是助将军退兵来。”
“哦?”毌丘俭倒有些意外,挑眉看着钟会,“某领军数十年,纵然进兵不利,却也颇知退兵之法,必叫姜维不敢来追,安然退回东平便是,无需军师劳心。”
钟会摇头笑道:“吾非是叫将军安然退兵,而是反叫姜维来追,以退为进,助将军败汉军,若能败汉军一阵,保证他姜维不敢轻易再来矣!”
毌丘俭将信将疑,沉吟道:“军师有何妙计?”
钟会却问道:“此番失了泰山郡,将军便有退兵之意,吾料姜维也已发觉,必定暗中监视,将军打算如何退兵?”
毌丘俭答道:“兵分三部,徐徐而退,姜维必不敢来追。”钟会点头道:“前番将军与姜维交锋,互有胜败,汶水岸边背水一战可谓绝妙之策!那姜维对将军必定忌惮,若寇娄敦尚在,即便不必如此谨慎,就算全军弃城而走,吾料
姜维也不肯来追,但如今局势却不同了……”
毌丘俭微哼一声别过脸去,却未反驳,以他这一段时间对姜维的了解,极有可能会是这个结果,现在寇娄敦和张特都身亡,只能将大军分作三队,交替撤退,以防万一。
钟会又道:“此时人人皆看济南不保,将军必会退兵,姜维既斩了寇娄敦,必有追兵之意,但此人承诸葛兵法,用兵必然谨慎,严防伏兵,将军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毌丘俭闻言心中暗惊,想不到钟会在东平,却对与他阵前相对的姜维如此了解,甚至还超过了他自己对姜维的了解,不由生出了几分希望:“军师方才说以退为进,莫非便
是此意?”
“不错!”钟会双目微缩,点头道,“姜维先前在汶水败了一阵,必定心中不服,此时大军撤退,定要伺机来追,其既防伏兵,便可将计就计。”
毌丘俭此时只想退兵,沿途防备,没想到钟会又说出这许多道理来,终于转过身来,抱拳问道:“请教军师妙计。”钟会神色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转身走向案几边的地图,他这一次亲自来到前军献计,就是要向毌丘俭证明,历城之败,并非是他用计不高,而是张特带兵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