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呐,相公出了事还有心思坐在这吃酒,也真是心胸够开阔了。”
“相公?”另一个妇人掩嘴窃笑,“不知道是哪位相公呢。”
桃红心下一惊,刚才她在冯捕快的威胁下去了后面的空屋子,冯捕快粗鲁不堪,弄的她没一处不疼的,难道被人发现了?
偏她想走又不敢,冯捕快说必须要她吃完这顿饭才能离开,否则就不救张少卿。
虽然桃红也并不知道这跟她吃顿饭有什么关系,却也不敢不听,只好忍辱负重的坐在这里,任由四周的人嘲讽。
另一边又有人凑热闹,“反正多的是,少一两个也没什么,很快又会有新人填补上去。”
满屋的女子笑声不断。
坐席的女子多数是已婚妇人,并不像姑娘拘谨,也都更放得开,一时间桃红成了笑柄。
女人最喜欢传八卦,尤其对男女之间的事更甚,不管在任何年代都是这样。桃红又曾是怡红院出来的人,加上之前又有人传出她同侍父子二人,更是对桃红不屑到了极点。
桃红如坐针毡,强忍着不适,极力忽略来自四周嘲讽的眼神,尽可能的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之前喜鹊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现在桃红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喜鹊也只能尽量避嫌。
“二郎媳妇,你坐这边来。”冯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包间里,招呼喜鹊过去,“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得注意着点,别沾上了晦气。”
冯氏看似在说喜鹊,话里话外却是在指责桃红。
在座的人都听出来了,却也都当没听到一样,甚至有人帮腔。
“可不是嘛,在娘胎里沾上晦气,这辈子都甩不掉,还是加点小心的好。”
这下就算喜鹊有心想帮桃红说两句话,也不好说了,否则这些人说不定还会说她也是从怡红院出来的,翻出那些陈年旧事,她脸上也不好看。
喜鹊站起来走到冯氏的旁边坐下,在她右侧正是万氏。
万氏历来是看不上喜鹊的,不光是因为她曾经是怡红院出来的人,更是因为桃红怀了孩子。万氏嫁进陈家四五年了,到现在也没动静。
陈颖怡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不复刚成亲那会对她那么好了。
加上卢氏有事没事的提两句生孩子的事,尤其喜鹊进门之后,卢氏更是没事就提一嘴,更是让万氏烦不胜烦。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年代的女子再有能力都没有人看重,任何事都不及繁衍子嗣来的重要。
万氏不孕,在丈夫和婆婆面前就低一头,喜鹊的有孕更是让她说话都没了底气。
偏偏那还是个贱人。
万氏气不打一处来,尤其左右的妇人不断的提起怡红院,在座的不光是桃红,喜鹊也是从那出来的。众人只是碍于陈家的面子,才没有提起她。
不提却不等于不知道。
万氏觉得跟喜鹊坐在一起失了体面,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喜鹊远点。
众人都看到了万氏的动作,心中了然,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喜鹊余光瞄了眼万氏,眼底泛出怒意,随即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