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满头满脸。
秦氏愣了一下,继而整个人往后一仰,四肢齐动,在炕上翻身打滚的哭嚎咒骂,一会骂小王八犊子,一会骂老不死的,“都恨不得俺嘎巴一声死了你们就消停了,俺不活了……”
面对秦氏的胡搅蛮缠,陈老爷子头疼的不行,现在已经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了,就算他舍得动手也没那个力气,刚刚昏厥过后身子虚的紧。
“作,你就作吧,好好的日子都叫你给作黄了……”陈老爷子用力拍打着炕沿,恨不得再厥过去一次,好眼不见心不烦。
整个屋子里乱成了一团,所有人也都赶紧围上去,女眷们忙着劝解秦氏,男人们就围着开导陈老爷子。
陈志孝指了指六郎,嘴唇动了几下,最终也只挤出个你呀俩字,接着重重的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眼六郎。
他不善言辞,满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别人看着他憋屈,他自己个也憋屈。
就在一团乱中,原本跪在地上的六郎突然动了,同时也重新拿起了手边的钢刀重重往地上一戳。
地面是石头铺的,钢刀戳在上面发出铿锵的清脆声,半个刀前尖没入石板下,窗外的阳光照在刀身,发出幽冷的光芒。
瞬间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六郎。
他又想干什么?
陈老爷子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看向陈果儿,她是九爷的夫人,只有她能制止住六郎。
然而陈果儿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六郎。
一直站在陈果儿身旁的赵玉婵下意识的攥紧了她的胳膊,眸光中也同样带着震惊,六郎难道还敢在家里动手?
同时赵玉婵也看向陈果儿,想问她为什么不制止,若六郎真的一冲动伤了人,哪怕九爷都不会放过他的。
一个人能对自己的至亲下手,可见其狼子野心。
不等赵玉婵开口,就见陈果儿微微摇了摇头,她并没有看向她,依旧看着六郎,眼底流光闪烁,没有一点担忧。
陈果儿不制止自然有她的原因,六郎看似冲动鲁莽,但他绝不是一个不冷静的人,况且现在也没逼到那个份上。
果然,下一刻六郎开口了,“孙儿不孝,让爷奶受惊了,孙儿自知罪孽深重,也不配再为陈家子孙。且俺爹也进了大牢,给陈家蒙羞,今日孙儿便请求爷奶让我们三房分出去。”
除了陈果儿之外,所有人都懵了,三房也要分家?
陈果儿嘴角微勾,就知道六郎不是冒冒失失的就闹这么一出,必定是有着他的目的,果然如此。
就在陈老爷子以为六郎这是在逼迫他必须答应分家的时候,紧接着六郎又猛的一用力,将钢刀拔出,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噗的一下砍向自己的左臂。
钢刀是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石板都能穿透,更何况是砍在人身上?
顷刻间六郎左臂上的外袍和棉袄被划开,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布料,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