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来,与她抱头痛哭,她们与白千帆的感情不比寻常,不是主仆,是真正的姐妹情谊,上次白千帆出走,她们坚决跟着一起走,可这次,想跟去也没法子了,那是另一个世界,一想到阴阳相隔,永世不能相见,月香月桂哭得死去活来,到最后,声音都哑了,扯着嗓子,却发不出什么声音,谁看了都难受。
这场丧事是由郝平贯负责,但场面上的事由太子打招呼。他一身洁白的素服,头上没有束冠,用一根银白色的丝带系着,面容憔悴,神情哀伤,他站在灵堂一侧,按理说,他虽未登基,也贵为储君,不应该为这种事抛头露面,可他不顾忌这些,每每有人来祭拜,他便以兄长的身份照足规矩答谢前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的人看到,都在心里暗暗称赞他。
门外陆续有人进来,唱礼的人,拖长了腔调,一个接一个的往里报。
“盐都史李大人前来吊唁——”
太子微抬了眼,看到门口进来两个人,当头是盐都史李富乐,后面跟着一个人,头低着,虽然看不清模样,却能感受到他是实实在在的悲伤,太子不禁有些诧异,前来吊唁的人,个个都一脸沉重的表情,但他知道,真正伤心的没几个,毕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装装样子,走走过场便是了,可这个人……
他留心的看着,那人等李富乐上了香,才上前鞠躬,拜跪的时侯亦没有抬头,但磕下去的每一下都额头点地,待他起了身,额上沾了少许的灰烬,他似乎有所察觉,伸手拂了一下。
太子回礼,李富乐呵着腰说着场面上的话,很是诚惶诚恐的样子,那个人也跟着呵腰,头依旧低着,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很快便跟着李富乐走了。
他走到外边,腰背立刻挺直起来,只有头仍低着,但那种气质,太子觉得有些熟悉,那是常年在军队里呆着的人才有的。
他朝李小鲁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贾桐看到,过来问他,“太子殿下,那个人有问题?”
太子说,“虽然跟着李富乐来的,但面生得很,这种时侯,咱们不能不防。”
贾桐说,“我带人去把他抓来。”
“不用,不要打草惊蛇,”太子说,“非常时期,还是紧慎点好。”
贾桐知道太子的意思,毕竟要开战了,确实要紧慎,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对方抢得先机,还未打,他们便输了一筹。今日这场面龙鱼混杂,有些东西没办法做到万无一失,只能是自己留心一些。
李小鲁跟着那人出了府门,见他和李富乐一齐进了轿子,一般的官轿都是单人轿,不过挤着坐两个人也不是不行,李小鲁只是奇怪,两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觉得难受么?
他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漕运的衙门口,见他们下轿进去,使了点小钱向门口的守卫打听,原来那人是李都史的副手,叫万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