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对了,这张牛皮在老伯屋子里拿的,瞧着花纹挺好看的。”她放下剪刀,把牛皮拎起来,“瞧,还行吧,蒙一只鼓绰绰有余。”
站在门口的乌特敏把目光收回去,在心里默然叹气,暴殄天物啊……
皇帝终于镇定下来,问,“你还会做鼓?”
“不然怎么办,”白千帆把剪好的牛皮放在一边,“你又不给我鼓。”说完从账子后头摸出一把刀来。
皇帝吓得脸都白了,嘶声喊到,“你拿刀做什么?快放下,放下!”
他的叫喊召来了铁血侍卫,但侍卫现身,也没敢轻举妄动,沉默的围在旁边,等着皇帝下达命令。
皇帝问,“你哪来的刀?”
白千帆往院子里一指,“捡的。”
谁都知道是鬼扯,院子里怎么可能捡着刀?但驻守在院子里的一个普通侍卫顿时白了脸,他发现自己的配刀不见了。
白千帆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怕什么,我不过是拿刀砍几根竹条而已。”
她往院子里走,拦在前面的侍卫纷纷散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白千帆提着刀,大摇大摆走到院子里,挥刀砍竹条。
皇帝醒悟过来,忙道:“这种小事哪用你亲自动手,快回来,让底下人去做。”
他说话的功夫,白千帆已经砍了几根细竹条扔在地上,又蹲下来处理细枝叶,并不搭理他。
当着众人的面,皇帝碰了钉子,自觉脸上无光,一波波的怒气往外冒,又一波波的压下去,生生把自己那张老脸憋得五颜六色,好在侍卫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长耳朵,要是听不见该多好。
皇帝挥挥手,让众人都散开,缓步走到院子里,弯下腰来说话,“浓华,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朕已经决定了,要立你为后。”
他以为白千帆听了这番话会大吃一惊,但她并没有抬头,连手上的活都没有半点滞顿。
皇帝自认为的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波澜不惊。
他试图再说点什么,“浓华,你要当蒙达皇后了,难道不高兴吗?”
白千帆撇了一下嘴,东越皇后我都不稀罕,蒙达皇后算个鸟。
“浓华,你心里倒底怎么想的,说句话啊。”
白千帆拎着刀削竹条,竹屑在阳光下四溅,卟卟打在皇帝的龙袍上,她淡淡的道:“选对了夫君,平头百姓也愿意,选不对夫君,王母娘娘也不想当。”
这话说得够直白,还是嫌弃他啊。
蒙达皇帝心有戚戚,缓缓直起身,望着高远的天空,那里有一只鸟在盘旋,时而俯冲,时而翱翔,他看了半响,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想当年,朕也是一只高飞的鹰啊。”
白千帆大半天没搭理他,倒被这句逗笑了,“老伯,好汉不提当年勇,您如今子孙满堂,该享清福了。”
皇帝,“……”这丫头有张利嘴,一句骂人的话都没有,却总能让他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