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周全,也护不了了啊。
轻歌坐在了床榻边沿,长指放在东陵鳕的鼻下。
没有呼吸。
“蠢——”
许久,她轻轻发出了一个音。
东陵鳕指尖微微颤动。
“我好累啊。”
她低下了头,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淌过了脸颊,声音都变得哽咽。
什么四星王。
什么夜女帝。
又什么夜魔君?
那重责压得她踹不过气来,在这人世如履薄冰,走得举步维艰。
“你也累吧。”她笑着说,泪水依旧流出。
“这心脏我用了好几年,该换给你了。”
“以后,乖乖的啊,不要惹是生非了,我不能保护你了。”
“所以,你得自己成长了。”
终究是没有熬到她羽翼锋芒,让他安然无恙的那日。
终究没有熬到,青莲一族的太平盛世!
轻歌眼神陡然变得坚定如铁,她赫然一挥手,便见魇北寒烟如同禁制般覆盖在了内殿,隔绝与外界的任何互动。
魇北寒烟的出现,叫隋灵归几人全都愣住,似是察觉到轻歌要做什么,连忙来到寒烟禁制的前方。
隐约间可以看到,轻歌的手里有一把匕首。
她似乎想要做什么?
“她要剖心取花,让吾王振作起来!”何良山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老练的他,此刻都有些坐不住了。
“快停下!”隋灵归大声喊道,阻止:“夜轻歌,你这样做,吾王不会感激的,吾王之事,我们另寻他法,切莫取出紫月花。你死了,吾王绝不独活。”
“告诉他,秉持着我的意志,活下去,我要在那九幽之下,看一看青莲千古帝王的风采。”
少年满是泪水的脸上绽放出了极致的笑容。
她心无悔。
轻歌手握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左侧胸腔。
“不要!”隋灵归大喊,疯狂地摇头。
匕首锋芒,割开了血色衣物。
即将破开皮肉,取出紫月花时,她冷白细腻的腕部,陡然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攥住。
她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身着黑衣,身后有巨大的墨羽。
一双纯黑如夜的瞳,深邃幽冷,正凝望着他。
少年浑身透着懒倦之意,亦有几分邪气。
“苦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片刻的甜,死在今日,你甘心吗?”他的声线格外好听,如芙蓉泣露,昆山玉碎。
少年容貌完完全全的陌生,但有一种让她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轻歌警惕起来,悄然护住东陵鳕。
“我是你的影子,夜泽。”少年轻声说:“也是陪伴你五年之久的老朋友,虚无之境的沼泽兽。”
“紫月花已选你为主,与你骨血融为一体,你若擅自取出紫月花,天地将乱,这人世和长生,都将不复存在,唯有五道天,尚可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