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又道:“疙瘩总得解,老耗着也没劲儿,你说是不?”
我嘬了嘬嘴边的油渍,扬起头笑了:“看出来我对你有意见了?”
“哈哈,这不秃子脑袋上的跳蚤嘛。”贺金山也附和着笑出声:“不过我真得服老弟的手笔,只用了区区六台车就挡住我名下所有赚钱买卖的门口,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堵酒店门口的那辆奔驰是国资某部门的公务座驾,堵我建筑公司的是崇市绿营的二把手常用车,还有..”
“底下人办事,咱当哥的哪管那么多。”我放下筷子直接打断,给自己续满茶杯道:“既然看出来,那我就直说吧,我兄弟王攀相中达达酒店了,你看二万块钱能转不?”
挨着我坐的王攀吓了一跳,慌忙开口:“朗哥,我没..”
当他跟我眼神交汇到一起后,马上又闭上嘴,弱弱的扫视一眼贺金山没敢再往下说。
贺金山的虎目瞬间瞪圆,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笑容依旧道:“生意嘛,总得谈,既然您喜欢..”
“错,我纠正你两个语病,第一,是我兄弟王攀看上了,不是我!”我翘起两根手指头道:“第二,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
贺金山的声音骤然泛冷:“老弟的意思是吃准我了呗?”
“我吃不准么?”我沉笑着反问:“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这就是咱俩之间最明显的差距。”
说话的过程,我朝三眼摆摆手,他马上会意的从手包里摸出两捆钱拍在桌上,粗声粗气道:“贺总,这是我们收购达达酒店的全款,放心,我们财大气粗,钱你先拿走,手续晚点过也OK。”
贺金山瞄了一眼桌上的钱,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王朗,我不想跟你斗,不代表我真怕你,我混了这么多年,不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朋友这东西,谁还没几个..”
“贺小东是个好名字。”我慢条斯理的开口:“市一中高二,喜欢文学和诗词,听说明年要被保送到上京。”
贺金山额头上的青筋突兀凸起,愤怒的朝我抓了过来:“你特么..”
“嘭!”
三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反扭,接着将他整个人按在饭桌上。
贺金山拼命挣扎嚎叫:“王朗,你玩的有点脏,祸不及家人!亏你还是在南方有头有脸的大脸。”
“祸不及家人吗?我还寻思这么玩是你们当地的特色呢。”我皮笑肉不笑的俯下身子注视他:“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去火葬场?”
“呼呼..”
贺金山哑口无言,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不止贺小东,我还知道贺溪、贺敏,以及你在多地保养得小老婆。”我拍了拍他的脸蛋狞笑:“知道为什么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么?因为大家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如果丁是丁卯是卯的跟我斗,就算给我浑身扎满窟窿,我都只能埋怨自己本事不济,可你玩埋汰的,我咋能不跟着与时俱进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贺金山声嘶力竭的咆哮。
“没事儿,松开他吧,我就喜欢看他咬牙切齿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我冲三眼努努嘴,一屁股重新坐下,指了指桌上的两捆钱道:“要么你拿走,要么你就烧给小东啊、贺敏啊啥的。”
贺金山重新站起来,甩动两下手臂,呼哧带喘的怒视我。
“哦对,再附加一个条件,把菜汤给我喝干净。”我指了指桌上的菜盘道:“咱俩之间的差距从现在开始又多了一条,我吃肉你喝汤,我不让你动筷,敢转桌子我就盘你!听懂没?”
贺金山的牙豁子咬得“吱嘎”作响,鼻孔扩张成老大。
“听懂没?”我提高调门。
“懂了。”他不情不愿的点点脑袋,速度很慢的伸手抓起桌上的两捆钞票。
“我不是个喜欢一棍子把对手打死的狠茬,给你个复仇的机会,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以达达酒店为半径,以王攀为圆心,不管怎么磕,都特么随你!”我打了个哈欠,手指王攀道:“想继续当你的南霸天,就拿出来点像样的手段,如果再发生那晚火葬场的事情,我保证你会后悔自己生的孩子还是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