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知道,你们还敢冒犯朝廷命官!”高舜钦冷笑着。
为首的人轻轻笑了笑,拉下了头上的帽子――象变魔术一般,他的脑袋好像立刻脱了一层皮一般,露出短短的发茬。
“你们是髡贼!”他又惊又怒。
“本官乃大宋澳洲行在权知内客省使。”这年轻人流利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为了说清这句话,他私下练习了无数次。以充分表现出大宋威仪来。
高舜钦一愣,他对宋代历史并无研究,被江山兜头一罩有点反应不过来。然而他马上冷笑起来:“海外蛮夷尔!”他接着想到,既然髡贼把他绑来了,此处必然是他们的老巢临高了!他自从被绑之后,一直半清醒半昏迷,记忆非常清楚,有点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出过海了。残留不多的印象里似乎是上过船得。还听到过海鸥的叫声。
他不由得心里一沉:以自己过往的攘夷言论,不用说这伙自称大宋后裔的海外蛮夷是恨自己入骨了。想必特意大费周章的把自己抓来是要百般折磨再凌迟处死。以恐吓广东的朝廷官员。
想到这里,高舜钦不由得万念俱灰。髡贼能在广州城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从宅邸中绑走带到临高,其手段和本事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的想象。恐怕迄今为止,广州城里的官儿还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临高。更不用说来营救自己了。
“这里定然是临高了!”他紧张的问道,“尔等想怎么样?”
“款待大人几日。请大人稍安毋躁。”江山说道。
“哼,你们定然是向让本官改弦易辙,为尔等贸易上表说项了!”高舜钦大声道,“这是痴心妄想!本官绝不从命。”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气势汹汹,实际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伙髡贼准备干什么。从那髡贼亮出所谓的“大宋官衔”来看,多半是要要自己以身事敌了!
高舜钦当然不肯投降,这伙自称大宋后裔的海外蛮夷不过占据了临高一县,再大的局面无非割据琼州府自己称王称霸沐猴而冠。他堂堂的进士出身的巡按御史如何能去伺身从贼?
“我等决不要大人上表。”江山心平气和的说道。
“莫非你们想劝降本官?这更是痴心妄想!”高舜钦提高了嗓门,“我自束发受书,习知忠义二字。身为朝廷大臣,不幸陷于敌手,为国尽节,份所当然。断无惜死之!”
“大人言重了。我大宋还不缺几个官儿。”江山微笑着,毫不动怒。这话近乎羞辱,果然对方露出愤怒的表情来。他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特别是肢体语言――这是落在他们手里的第一个大明高官。高巡按不同于他们以往接触的吴明晋、孙瑞伍、王赐等人――他们全是官场上的失败者,混日子的基层公务员。而高舜钦是堂堂的巡按御史,前途远大。属于官场中的红人。他们真实的思想、意志和气节到底如何,是对外情报局一直感兴趣的内容。
显然,这位大明高官的内心非常紧张――他并不象他表现的那么视死如归。但是,他的言辞中表现坚定性也非全部虚张声势。
此地不是临高,也不是香港,而是澳门的对外情报局新设的“安全屋”。薛子良带队在广州“掏被窝”得手之后,按照林佰光的建议,全队往佛山、三水方向转移。适当的将高舜钦“曝光”了几次之后,小组在三水往清远的半途中兵分两路,一组带着高舜钦悄悄下了船,转回广州,由对外情报局的接应人员的安排下坐船出珠江口到澳门。另一组继续坐船向北航行,一路留下少量的蛛丝马迹,吸引追踪者的注意力。
按照原计划,绑架高舜钦之后原本打算把他送到香港关押。但是江山此时正好在澳门办理开设澳门站的工作――随着香港开发计划的展开,在澳门直接布点的工作也提上了议事日程――在他的建议下临时改为将高大人窝藏到澳门。澳门距离广州亦很近,根据广州传来的消息随时可以应变,而且此地不是澳洲人的地盘。
“要严加看守,不能让他跑了。”江山吩咐驻澳门的元老,“他要跑了可就出糗了。万一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清除掉。”
元老院和执委会都没准备让高大人当未来的政协委员,所以高巡按的命运大致被决定了。至于什么时候让他“消失”,得看广州的局势和下一步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