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看着张荦健,一字一顿道:“投毒者就是邵平!”
“警方全面排查时没发现他么?”
“这家伙很狡猾,那天上午就宣称外出办事然后一整天没在市府大院露面,因而没列入排查名单;花晓平也被约到市府大院外见面的;傍晚他搭乘进市府大院开会的车辆并坐在后排,挑监控死角下车躲藏起来,天黑后伺机潜入我办公室下毒,再躲在车子后备箱里出了市府大院……”
“等等!”
张荦健用心咀嚼方晟的每句话,皱眉道,“车辆哪来的,怎会配合邵平作案?”
方晟缓缓道:“傍晚也就是下班后进市府大院、晚上离开的只有为数不多几辆,想必荦健也清楚,就是前来参加改制领导小组会议的!”
“呼……呼啸?!”
瞬间张荦健简直毛骨悚然,脱口而出。
方晟笑了笑:“这可是荦健说的,我可没有任何暗示哟……荦健的第一反应为何是他,而非沈煜能、尹荣、沈炜浩、卢晓翼他们?”
“呃……钟纪委专案组不是在约谈他么……”张荦健讪讪道。
“其实,荦健有很多事、很多话憋在心里,不想说或者不敢说是吧?”
“我……”
“在荦健内心深处,根本不相信作为一位外省来的空降干部会真正伸张正义,在基本完成京都交办任务的情况下仍不罢休,不依不饶继续深挖深查,是吧?”
张荦健尴尬道:“渚泉……原山的情况比较复杂……”
“是的,敌我难分,”方晟直率地说,“去年有段时间我曾怀疑过你,也针对性地做了些调查,想必你也是有数的——初来乍到我谁都不信,荦健应该能理解。”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自信经得起查,要不然去年被拿下的是我而不是明峰同志。”
“是的,调查结果已经确认这一点,然而,”方晟严肃起来,“坐到我们这样的位子,仅仅洁身自好就能对党的事业、人民的嘱托问心无愧吗?身居高位,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们的动力来源于何处?我们要给渚泉、给原山留下什么?”
张荦健深深动容,激动地站起身,旋即又坐下,道:
“对不起方书计,真的对不起!”
“不,荦健同志,你应该对不起的是固建重工,是渚泉人民,这么说没错吧?”方晟道。
张荦健足足沉默了两三分钟,看得出在努力平抑情绪,良久道:
“您批评得对,我……就属于明哲保身,不敢跟**分子作斗争的类型,我辜负了组织、辜负了沈总对我的期望,我要您面前作深刻检讨!”
方晟略感诧异:“前阵子刚和煜能深谈过,他没提到你……”
“沈总厚道,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张荦健满脸惭色道,“当初他力排众议提拔我到渚固重型机械上市筹备组,一方面想推动筹备上市工作,另一方面搜集足够多的证据拉一批人下马。前项任务我完成了,但后项任务……关键时刻我退缩了,我被摆在面前的证据吓呆了,我不敢想象爆料引发的严重后果,我……示弱的结果是被对手反扑,我被调离固建重工,沈总则彻底被架空从此不再过问集团管理。”
“调到渚泉后没想过有所改变?”
“省里发布改制公告后,有过借机揭盖子的想法,但这种事单凭我出面不行的,所以暗中安排一位集团退休干部趁明峰视察时进行举报,唉,没想到明峰……或者心中有数不愿意搅入那潭浑水吧,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没多久那位老干部无缘无故病亡,真给我敲了个重重的警钟,以后再也不敢动那方面念头了……”
张荦健苦涩地说。
“尹荣已死,袁小泉如丧家之犬,沈煜能实际掌控了固建重工,你还有什么顾虑?”方晟敏锐地问。
张荦健只是叹气,并不说话。
“案子还差关键一环,就是他?”
“以前惹那么大祸都没拿他怎样,反而提拔重用,他才是老东家最赏识的也是后面还有一步可走的人。”
“你手里有证据?”
“有,但……”张荦健长长叹息,“线索只是线索,我也不清楚对不对,万一判断错误会要命的,方书计!”
“什么线索?”
“呃……”
张荦健正待说话手机响了,瞟了眼随即挂掉;与此同时肖冬在外面敲门,说省接待办找张市长。
“就说我们正在谈工作!”方晟提高声音说。
隔了好一会儿,张荦健问:“您真要翻个底朝天?”
“在战场上,我从来不做逃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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