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太多可以分给别人做嘛,不一定都捏在手里。”
从白钰被拿掉签字权到展开反击,转眼间风云突变,尤德山倒成了众矢之的。不过会议室里的人都清楚,尤德山只是替人背锅,包育英等人真正用意是躲在幕后的简刚。
夹在中间杨江尽管也被归类到简刚手底下的狗,但他不愿自己派系色彩太浓,得罪包育英等人可划不来——自己空降苠原是镀金的,又不是跟随简刚打天下。
“这个,我想补充一点意见,”杨江道,“白钰同志反映的问题很重要,从我负责的财政所、税务局掌握情况来看,以上问题屡见不鲜屡查不止,是有必要进行严格规范和审查审批,而涉及扶贫资金、经费尤为敏感!我想,乡里需要白钰同志这样认真细致的领导进行把关,也相信白钰同志压力虽大,但能够把本职工作做好。”
杨江不想接手白钰那摊子事!
简刚瞳孔再度收缩,瞟瞟王彩美希望她上前顶一下,不料她傻乎乎看着自己似乎没了主意。
薛寅、李国亮两大心腹铁杆跟王彩美差不多,有心帮忙却不晓得怎么说才好,因为白钰选择的角度非常刁钻,加上包育英巧妙抬轿子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有种无处下嘴的感觉。
见简刚黑着脸准备说话,包育英堪堪抢了半拍,道:
“我原则上同意简书记关于增补杨江同志为扶贫办副主任的提议,但具体分工,我想是不是作个微调,负责扶贫文件材料流转、上传下达和接待贫困户上访两项工作,同样达到减轻白钰同志压力腾出时间到各村指导工作的目的嘛,个人看法。”
杨江气往上冲,暗想光干活没实惠的事谁乐意啊,当即道:“单财政税务两摊子就够忙了,还要管派出所有时夜里都睡不到觉……我想还是给年轻同志压更重的担子吧,先试运行段时间,实在吃不消再调整。”
“倒也是个办法。”郑家福淡淡说。
薛寅终于回过神来,看出白钰所说的发票问题抓住了简刚和尤德山的软肋,眼下简刚需要的是一个台阶,当下道:
“扶贫工作是苠原重中之重的工作,简书记关于增加扶贫办领导力量的提议很及时也很正确,作为班子成员,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应该克服并服从大局。当然了实是求是讲要体谅杨江同志的工作量,也要相信白钰同志的潜力。我的想法是杨江同志增补为扶贫办副主任,但暂时不负责具体工作,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磨合白钰同志确实忙不过,杨江同志就分担些工作,如何?”
李国亮也醒了,紧跟着说:“相当于AB角嘛,也是一次创新了。”
“啊对,老同志为新同志保驾护航。”王彩美附合道。
杨江真是啼笑皆非,自己才**岁就被划归老同志行列了,这个王彩美要多没水平就有多没水平。
大草包一枚!
简刚不置可否一个个看过去,问道:“还有什么意见?”
都不吱声了。
白钰轻飘飘说:“服从党委会安排。”
简刚也不理他,冷冷道:“那就这样,散会!”
说罢连笔记本、茶杯都不要了,甩手大步出了会议室;其他党委委员均面无表情依次离开,只剩下尤德山愁眉苦脸看着会议记录,喃喃道:
“那就这样……到底怎样没说清楚啊……”
一次专门针对白钰,试图压缩其权力空间、拿掉其资金经费审查权的会议,居然不可思议地以简刚大败而告终。
实在是乡府大院——特别近三年来从未发生过的状况。
整个下午各办公室、下属中心都在热烈地议论,在他们看来简刚遭受挫败与白钰关系并不太大,深层次原因恐怕还是包育英等反对派被打压得太久,难得抓住突破口来了次痛快淋漓的**。
苠原以后的格局会不会变?天晓得。
半小时后还没想明白的尤德山来到三楼简刚办公室,边把笔记本和茶杯放到桌上,边愤愤不平说:“要我说根本没必要听那小子吓唬,就算东西交到县扶贫办又怎样,现在县领导不发话底下人哪个吃饱了没事干?”
“你懂个屁!”
简刚正好满肚子火没处出,顺手抄起茶杯“咣啷”摔得粉碎,怒吼道,“滚!”
“我滚,我滚……”
尤德山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灰头土脸溜之大吉。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德山的话无巧不巧戳到简刚的疼处:简刚比谁都清楚之所以在苠原稳当当主政多年的秘密,而在县里,简刚向来不受县领导待见,远的不说就是季辉任期里起码两次动了把自己挪位置的念头,都被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