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
夏艳阳再次来到博士实验楼,这回换了间实验室,里面光线很暗,有股浓浓的消毒水味。进门后琴医生随即让她躺到类似手术台上,全身各关节都接到两侧仪器,然后熄掉灯光。
黑暗中琴医生说:“我会触摸你全身各个部位,每碰一处会问你反应,你要如实回答。”
“好。”夏艳阳道。
没想到琴医生将手直接放到她最隐秘的部位,夏艳阳不由惊悸半下。
“什么反应?”
“我……我有点惊讶,但还,还好……”
隔了会儿,手又覆盖到她高耸的胸部,这回夏艳阳有了心理准备,丝毫没有异常。
又隔了会儿,双手轻轻环抱她的腰部,琴医生又问:“什么反应?”
“没。”
接下来分别触摸她的肩部、脚踝、膝盖等部位,仪器显示夏艳阳身体各种指标都正常。
“好了。”
琴医生打开灯,替夏艳阳除掉身上线头,扶她出了实验室站到走廊呼吸新鲜空气。
“感觉怎样?”琴医生问。
夏艳阳对她一再问自己的感觉有些奇怪,蹙眉想了会儿,道:“没事啊,手心都没出汗。”
“跟我来。”琴医生表情平静地说。
夏艳阳忐忑不安跟她来到昨天那间封闭性能极佳的实验室,关好门,琴医生郑重其事道:
“现在我告诉你,除刚开始两次,之后都是我特意邀请的师兄触摸的,他是男的!”
“啊——”
夏艳阳顿时脸色惨白,感觉满身不自在,额头、手心都渗出冷汗,身体……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瘫软,踉跄两步坐到椅子上。
这才悟出漆黑空间、浓浓的消毒水味道,都为了掩护好运位师兄的存在。
琴医生立即摸摸她的前额,拿听筒测了下心跳,站直身体道:“并非物理刺激下的生理反应,而是心理问题!”
“心理……”
夏艳阳虚弱地说,“我不,不承认……我觉得心理没,没问题……”
“你童年、少女时期是否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比如受过性.侵、猥.亵、调戏等等?”
“没有!”
“真没有?你仔细想想。”
“真没有,一直以来我自己都有分析。”夏艳阳略显烦躁地说。
认真端详夏艳阳的双眼,隔了会儿琴医生温和地说:“你有点累了,回酒店休息会儿,下午两点继续测试。”
或许关于心理问题的判断使得夏艳阳对琴医生的水平产生怀疑,因为于煜早就说过与心理有关,一位医学博士与文科生的说法如此一致,她的信任发生动摇。
“呃,如果您忙的话……我想不必再打扰,春节期间影响您休息实在过意不去。”
夏艳阳已开始打退堂鼓了。
琴医生还是一脸真诚的笑容:“没事,真的没事。面对这样的疑难问题,我们都要保持信心和耐心,慢慢摸索总会找到办法的。下午两点哟。”
目送夏艳阳出了大门,琴医生返回实验室,拉开一道暗门,里面赫然出现她的导师——
栾教授!
“整个过程都做得很好,美中不足就是你擅自作出心理问题的结论,导致患者对你信心动摇,”栾教授批评道,“为医者切记一点,不可在患者面前说任何推测、假设之辞,你说的每个字都必须有依据。”
“我错了,栾教授,”琴医生道,“您觉得最后一个问题她在撒谎吗?”
“没有。”
“可您说过百分之九十以上心理问题与童年或少年有关?”
“但有百分之五左右群体会有意识封闭那段梦魇,或者选择性遗忘,时间久了自己都觉得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越敏感情绪越复杂的人,越容易有这种误导性思维。”
“需要心理疏导吗?”
栾教授摇摇头:“高学历、高智商群体出于自尊往往对心理疏导有排斥和抗拒心理……布置场景,下午实施轻度催眠!”
琴医生惊讶地说:“您打算亲自出马?”
“这个病例非常独特,我们要作为重点课题来攻关,倘若成功必将引起医学界轰动!”
栾教授踌躇满志道。
下午两点夏艳阳如约而至,还是那间封闭隐密的实验室,琴医生引导她躺下,拉过小屏幕定格在脸部上方,不偏不倚正好覆盖住她的视线,再戴上制式特殊的三维眼镜。
“干什么?”夏艳阳不安地问。
琴医生微笑道:“做个简单的情绪测试,大概十分钟左右。接下来你复述录像里说的话,他说一句你说一句,注意语速平缓、保持深呼吸……可以开始吗?”
“可以。”夏艳阳道。
灯光熄灭,屏幕开启,画面上是一道道巷子,一堵堵墙,紧接着响起低沉浑厚的声音:
“我想寻找心灵宁静,让我全身心放松的港湾,在那里我没有杂念,充满愉悦,以最舒适的姿势入眠……”
夏艳阳慢慢照着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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