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得出,也理解县领导承受的压力,我还是那句说了五年的老话——龙祥公司绝对有诚意解决问题,但绝对不是唯一责任方。”
鲍宏根离开后,白钰又把解圣元和王甜叫过来,给他俩看了谈话笔录后问:
“从业主角度冷静思考,他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王甜道:“有道理,所以我交了全款。”
解圣元却道:“没道理!预交房款有个前提,必须实质性动工并有一至两层楼体浇塑完成。龙祥公司只不过给大家画了个饼,以它当时的基本面和财务状况,我还担心鲍宏根卷款潜逃呢。”
“死结在于个别县领导就不应该以行政手段干预市场,结果弄巧成拙。”张婉忍不住说。
“说到点子上了!”解圣元道,“市场经济下房产商有赔有赚很正常,个别领导那么关心体贴本身就耐人寻味。事发后不积极协商解决,一味打压、隐瞒、袒护,最终落得不可收拾的境地!”
白钰也不跟他们展开讨论,转而问:“以龙祥公司现在的状况,能承受一定范围内的赔偿么?”
“龙祥公司就因为280套商品房打了个翻身仗,之后趁着房价继续走高连续盖了三个居民小区,包括白局住的兴城花园,说鲍宏根身家过亿都不夸张吧,”王甜道,“不过第一桶金明显掺了水,一户赔10万也要赔死他!”
解圣元冷笑,道:“赔10万?想得美!依我看赔1万都不可能,要知道龙祥公司赚的钱可不都进了鲍宏根腰包,再往深处,嘿嘿嘿,不说了。”
“不能不说啊,必须把所有可能性摆到台面,然后慢慢磨合,这种事不会一步到位。”白钰沉重地说。
王甜道:“五年前上访、吵闹、扯皮,规规矩矩的解决方案却从来没有过,双方落差太大根本谈不拢。”
白钰问:“鲍宏根说有过和解建议……”
“毫无诚意,不值一提,”解圣元不屑道,“他的意思是购房者免交维修基金和物业费;交纳诚意金的补偿三万;签过认购协议的补偿一万,条件是永远放弃追诉权。”
张婉笑笑,道:“解局、王主任,我从第三方中立角度说啊,尽管大部分业主房子没买成,可经济上也没损失什么,签个认购协议就白得一万块,个人觉得也没什么,何至于付出生命代价?以杨小京来说一年退休工资就好几万,猝死对家庭的精神和经济损失更大呀。”
解圣元叹道:“你的观点跟个别县领导说得一样。难道为了赚钱,企业连最起码的诚信都不要了吗?这种行为给商林经营环境和投资环境造成多大负面影响?闹到现在出了人命,还会低调解决?有省领导介入,恐怕只会越闹越凶!”
“第一步就要确保把事态控制在商林范围内,”白钰看了看手机短信,沉声道,“各位通知一下,傍晚五点半召开全体人员会议,明天起分头对上访户、有意见业主等进行包保,在最终解决方案出炉前要保证他们不能出商林半步,否则缪***对我问责,我对各位问责!”
解圣元与王甜相顾苦笑,道:“我俩包保自己,春节期间不出门。”
白钰正色道:“解局、王主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缪***在省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五年前承办此事的就是金融局,难以脱身,如果稍有闪失——我不是吓唬各位,缪***问责力度很大,用他的话说‘金融局解决不了金融系统矛盾留着有何用’,到时原地解散金融局都有可能!”
“啊!”
解、王、张三人都大惊失色。
“各位知道利害就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上访人命案,而是……决定很多人正治命运的战役,各位务必牢记于心!”
白钰道。
继续埋头研究相关文件和资料,发现合作修建福利房的动议来源于一次金融联席会议,信用联社、农行等负责人提到职工宿舍年久失修,希望县里划拨土地用来改善职工住宿条件,时任***的颜仲林受此启发拍板决策。
金融局按比例向金融系统各家机构收取了固定资产建设资金预付给龙祥公司,合作协议就在此基础促成。签约后金融局召集各单位负责人开会传达贯彻,明确银行保险科科长具体衔接,没料到年底人事变动,那位科长提拔到乡镇任副镇长,新科长直到次年四月才配备到位。
这期间金融局无人督促、对接交纳预付款的工作,金融系统各单位也抱着能拖则拖的心态,对龙祥公司售楼部的电话不闻不问,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