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人,何超看着于煜,目光渐渐柔和,良久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调到通榆……离开京都这件事纯粹尚立做的主,没跟其他人商量吧?”
于煜坦承道:“其实徐***事先也没告诉我,我也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到调令。”
何超轻叹着微微摇头,似乎并不认同徐尚立的做法,隔了会儿道:
“通榆正值有史以来最错综复杂、风云激荡的关键时期,唉,既来之则安之,但要记住一点,严格保密自己的身份!”
“谢谢何***提醒。”
“私底下应该叫叔叔才对……”何超盯着窗外浩瀚星空悠悠出神,道,“老领导还是没一点点消息吧?”
一声“老领导”使得于煜油然而生出些许感动,点点头道:“没有。”
“希望老领导早日出山,让真相**……我相信老领导没事,以他的智慧肯定很好地活着,所以,我们都要乐观。就这样吧,到香港多学多看多想,未来金融领域大有可为。”
“谢谢何***教诲。”于煜道。
虽然只谈了寥寥几分钟,却让于煜心里暖洋洋的,感觉到爸爸昔日的老部下们内心深处都记着那份情谊。
并不象白钰描述的那样毫无情谊。
不过站在何超立场上想想,白钰特殊的出身、特殊的家族境遇、特殊的处境,的确让何超不能有所表示。
而于煜不同,作为方晟的嫡子,如果明明知道其身份却冷漠以对怎么也说不过去。
所以持公正角度来看,白钰、于煜同时出现在一个省份,对何超而言也蛮难的:两个都提携那叫拉帮结派任人唯亲,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干部,难道只有方晟两个儿子最优秀?
只提携一个,到底提携谁?
回到徐尚立办公室时傅副秘书长正满脸激愤——省直机关副厅级领导干部按说都修到八风不动的境界,但事关个人人身安全岂能等闲视之?
就在刚刚傅副秘书长也接到通知,明天上午陪同迟副***下基层视察脱贫致富相关工作!
省正府办公厅副秘书长们也采取“人盯人”,傅副秘书长主要跟随徐尚立,然而办公厅不安排他随行去香港,却陪同不是主管领导的副***下基层,到底几个意思?
而且傅副秘书长还接到其他两位调研组成员的电话:纪副主任被临时安排去京都参加培训;卓处长抽调到省里某大型活动筹备组,具体负责最繁重的外联部分!
也就是说,经过几天动真碰硬调研,调研组被解散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非但如此,有人还想要他们的命,抢走宝贵的证据和资料!
“这么快就聊好了?”徐尚立颇觉得意外,还以为何超会跟于煜深谈一番,看来又想多了,“所有复印件、纸质材料和电子数据都在你手里?”
于煜道:“已经锁保险柜了。”
徐尚立深深皱眉:“办公室保险柜不靠谱,厅里都有备用钥匙……老傅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傅副秘书长苦笑:“本来我认为省府大院绝对安全,如今,我哪儿都不放心。”
“你是本地人尚且……”
徐尚立沉思良久,道,“小于把近期急待处理的事务列成清单交给老傅,今晚暗杀的事儿……老傅须得斟酌好措辞明天与**厅对接,那先这样,你早点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联系。”
傅副秘书长甫一离开,徐尚立看看手表沉声道:“调研电子数据好处理,随便藏到哪个云服务器即可;纸质材料和复印件是第一手原始资料,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经历这次调研榆达方面有可能篡改、销毁一些原始档案,我们手里的便成为最珍贵的绝版!”
徐尚立虽没明说,于煜也看出傅副秘书长其实不想引火烧身,故而委婉拒绝收藏纸质材料和复印件。
但调研组查到这一步,已经引火烧身了,若不把绝版孤证藏匿到稳妥可靠的地方,将来凤麒麟那帮人翻案的话,徐尚立等调研组成员势必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我……我来设法藏到一个地方……”
瞬间于煜想到了商砀的白钰,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不可信,唯有亲兄弟值得以性命相托!
徐尚立抬手打断:“不要告诉我,你独自去办……最好开私家车,明早九点钟准时过来会合就行了。”
“好,那我走了。”
于煜也不多说径直退了出去,反复沉吟后又觉得这会儿省府大院内外不排除有人暗中窥视,万一出了门就被截住怎么办?
思来想去最终拨通白钰的手机,三言两语阐明当前恶劣处境,没等他说完,白钰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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