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无论是谁,随随便便就别想成功。
三月上旬。
夏艳阳再度来到熟悉的朝明医科大实验楼,琴医生将她带到一间陌生的、仪器设备更多、凭感觉更先进的实验室,五颜六色的信号灯此起彼伏,屋子里到处都是“嗡嗡”的机器运行声,音箱里却放着类似梵音的音乐。
“这是……”夏艳阳被吓到了,怯生生问道。
琴医生微笑道:“医科大学最新引进的尖端医疗设备,价值好几千万呢,必定对你的病症有所帮助。来,喝杯水,躺下……”
三分钟后,在药物和物理刺激双重作用下,夏艳阳平缓地进入浅度睡眠状态。对面暗门开启,栾教授从中科院邀请的两位顶尖催眠专家快步出来,围绕夏艳阳仔细观察半分钟,再研究周边仪器显示的数据,相顾点头,分坐到她躺的平台两侧。
“你叫夏艳阳。”专家说。
“我叫夏艳阳。”
“你是你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对家庭做的贡献最大。”
“是的,最大。”
“你毕业后发展顺利,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奋斗目标。”
“还可以吧,成功很偶然,对我这样没背景没后台的人来说,希望好运气延续下去。”
催眠状态下夏艳阳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
前三句是专家刻意设置的开场白,意在让她感觉在催眠状态下很舒服,很放松。
专家问:“家里你最喜欢谁?”
“爸爸。”
“家里你讨厌谁?”
“……妈妈……”
心锁背后的脑锁出现了,关键词就是“妈妈”。
脑锁密码非常复杂,因为大脑是人体最精密最深奥的器官,至今科学家只探索到浅层表面的一些机理,至于人的意识如何产生,喜怒哀乐背后的内在逻辑等等都无从得知。
琴医生苦思冥想后提出别具蹊跷的方案:绕过脑锁,开天窗。
专家说:“我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关于我妈妈的。”
“愿意。”
“那我开始讲了,”专家说,“我妈妈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婚前交了不少男朋友,婚后也不安份,和我爸爸的感情一直不好,两人经常吵架……咦,你好像在点头,为什么?”
“没……没什么,你继续讲。”
“关于我妈妈跟外面男人好的事,我早在小学就知道了,爸妈之间吵架、邻居指指戳戳、亲朋好友含沙射影的指责,所以我早早学会了逃避,埋头于学习不问世事,所以我的成绩还算可以。”
夏艳阳喃喃道:“跟我差不多……”
专家随即问:“哪方面差不多?家庭状况,还是学习成绩?”
“都……都象吧,你继续说。”
“随着年龄增长,我终于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存在,甚至我发现妈妈把他约回家的规律,每当那时爸爸总不在家,所以我始终奇怪爸爸究竟是真的在外有事,还是故意回避,因为每次爸爸都吵不过妈妈,只要妈妈说‘有本事你赚钱养家’,爸爸就垂下头躲到外面抽闷烟。每当那时,我鼻子总有酸酸的感觉,想用力拥抱爸爸,让爸爸不要难过……”
夏艳阳眼泪大滴大滴从眼角滑落,哽咽道:“别……别说了,我心里很难过……”
专家静静地说:“我说的我的家事,你为什么难过,难道也有相似的遭遇?”
“是的……”
“家庭悲剧总有相似之处,受伤害最深的永远是孩子,”专家说,“我还是继续说吧。当我发现我妈妈和那个男人幽会的规律,从此故意推迟回家时间,久而久之我变成憎恶、反感踏入家门,因为家里要么冷冰冰毫无温情,要么卧室门紧闭充满着诡异的气氛,我极度渴望早日离开那个家,远走高飞!”
夏艳阳幽幽说:“我真的离开了,永远离开了,我是不想回去的,我只舍不得我的爸爸,他还继续受苦受累……我要努力,想攒到足够的钱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把他接过来一起住。”
专家说:“我很庆幸我做到了,现在我就和爸爸住在一起,精心照料,我爸爸过上了这辈子以来最开心最舒适的生活。”
“我很羡慕,我也会努力的。”
“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妈妈做的一件事让我深受刺激,对了,你有过吗?”专家冷不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