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关荫写写改改,那曲子他记得很真切,心里过一遍曲子,在五线谱上写出谱子,再根据音阶调整一下就可以了,就是有遗漏的,写出谱子再过一遍,基本上就完整了。
“好了。”小孩们的歌剧表演刚刚结束,关荫放下手中笔,把曲谱递给宋莺儿,“需要准备多久?”
高仓梨子看了一遍,点头:“随时可以开始。”
宋莺儿详细阅读了两遍点头:“现在可以了。”
几分钟后,宋莺儿叫来配合的鼓手才点头:“我也没有问题。”
那就开始。
乐器没用多少,钢琴一架,大号一支,贝斯一把,架子鼓一架,外加手机一台。
坐在钢琴前,关荫介绍:“初次排练,多有不足,姑且听之。”
然后开始。
手机里,沙漠里的风,夹着砂砾呼啸着从瀚海穿过,风声只用了三秒钟。
风声中,钢琴略略点一点节奏。
陡然,大号苍茫响起,在电贝司混音中,有一种苍凉至极的悲壮已经宣泄出来,彷佛在苍茫沙漠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地平线上,在沙丘上,一群衣衫褴褛的行人从天地相交之处钻了出来。
大号的声音消失了,电贝司的声音骤然沉闷,架子鼓打出清晰的节奏。
清晰的钢琴的声音蓦然钻进架子鼓中,甫一出现,就取代了架子鼓的地位,瞬间掌控了整个曲子的主题。
这曲子好听啊。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金忆原本翘着二郎腿的,在关荫十指重重落下,敲击琴键后短短几秒钟内,整个人彷佛踉跄了一下。
然后,金忆起身就走,有高仓梨子和宋莺儿两个音乐人在场,她不可能颠倒好坏,再说,面对真的好作品,她无法说服自己不承认,这是她所剩无几的闪光点了。
为人如饮水,冷暖自知。
一场比赛,刚刚开始就已结束。
金忆再次泛起恐惧,这小子真翻天了,这才几分钟啊,才几分钟啊,他怎么就能拿得出那么好的作品呢?
天理何在?
难道半生沉迷音乐,竟不如一个跟着自己的弟子学了不过短短几年的泥腿子?
金忆有点怀疑人生了。
但跟着她来的人没走,不是每个人都有底线的。
三分十秒,被关某人仗着不要脸,悍然把《出埃及记》改成《张骞通西域》的曲子演奏完成。
高仓梨子有些不满意,演奏结束第一时间要求:“关先生,这首曲子应该认真排练再拿出来,这是一首去会宫演出绝对超过资格要求的曲子,但我们今天的演奏实在太不严谨了,我很抱歉,我无法忍受好作品的表现效果这么差。”
关荫笑道:“这是第一次排练,以后会更好。”
跟关某人呛过一句那老师质问:“这真是你的曲子?”
关荫奇道:“你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你去找,去找一个叫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音乐家,你能找得出来算我输。
“可是,”那家伙不服,凭什么你随便几分钟弄出来的曲子就让我们颜面扫地?这家伙进一步质问,“为什么从没见你演奏过?”
关荫拿着手机,立马把曲谱拍照,当场直奔版权署官网,赶紧把版权注册下来。
这才是正事儿。
至于那小子的问题,不好意思,你几岁了?
惦记发送,看着版权署注册版权页面弹出“已进入待审核名单,请等候通知”的弹框,关荫放心了。
人家老师更愤怒了,你这是防着谁呢?我稀罕你这破曲子?我怎么就没听出好来?
高仓梨子多少有些不悦,冲帝音那几个跟着金忆混的老师直说:“你们的曲子,闪光点是有,但是编曲能力太差,如果让我打分,最多给丙级。如果你们今天的行为算是斗曲的话,那么,你们现在应该把曲谱交出来。”
关荫骇然,我要他们曲谱干什么?
“如果是斗曲,这算是你的战利品。”高仓梨子很严肃,她认为,既然金忆带人来挑衅,就要有落败认输的觉悟。
关荫挥手:“不用了,我哪来时间……”
话没说完,金忆回来了,她是回来叫她的人走的,还留在这,不觉着丢人吗?
哼,这个弟子越来越像赵子卿了,越来越敢不听老师话了。
“曲谱给他,就算是援助了。”金忆已经打算把那曲谱作废,当然不会在意。
可这话关荫不爱听,立马反击:“别说我不稀罕要,就算我要,那也是战利品,战场上缴获的东西,能算援助?”
为了证明自己的论调,这家伙悍然把刚才帮过他的高仓梨子给拉了进来,说:“你问问高仓老师,当年倭国给光头的武器弹药,那能算是援助我们帝国发展的物资吗?那叫战利品,和你们今天丢的盔弃的甲是一个性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