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帝君突然笑出声,对向疾道,“这位天君莫不是尊者教出来的?”
向疾眼观鼻鼻观心,不作答。
夺嚣尊者朝湛长风拱手,“长生陛下,莫怪我好奇,那木岁天君的言论想必与疾祖的诘问相似,您是如何作答的?”
湛长风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另一峰头的子濯反驳,“正因众生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做派,也各有各的力所不及之处,所以才需帝王现世,你瞧诸多守着清规戒律的仙道法脉,在其他地界、其他种族、其他门派发生灾祸时,是以不染因果为由袖手旁观,还是只身入世!
那随心所欲的魔道是会多管闲事,给自己揽事上身,还是一笑而过?
那阴阳相隔的鬼道,是会广招门徒,还是悬壶济世!
那劝人向善的佛道,渡人渡己,却动不了杀伐,讲不了法理。
那派系繁杂的人道,顾得了人道,管不到其他道统和种族。妖族就更别提了。
唯有帝王来立下普世的规矩,统御九天十地,它才能进入太平盛世,祸世的不是帝王,是没有天帝!你难道认为上尊准圣筹建新天庭是错误的?”
木岁再问,“凭此理由就能掩盖这过程中的流血吗,那些无辜陨落的生灵可不答应。多大的人做多大的事,若真心无私,该懂急流勇退,如果太一没有反抗万星帝君,风云何至于毁数界,死伤百亿生灵,而你们现在入驻朱天,难道不怕掀起天域级大战,连累万亿生灵死亡?”
“若有战,太一军队冲在前头,这一点上,我们问心无愧,你要问,也得问对方为何伤及无辜!”
子濯不愿被他牵着走,反问,“你认为帝王不该存在,那你就该存在了吗,你管过多少事,救过多少人,对他人有何价值,苍生对你有什么渴求,是否几次力挽狂澜于危难,又是否站到了潮流的前端引领新纪元,你若对苍生无益,又哪来的资格指手画脚?”
此问一起,木岁冷了脸,掀起新一轮唇枪舌战。
其实木岁刚刚的问题中,提出了朱天修士极为在意的一点,如果太一和其他天朝发生大战,他们会如何?
当他们征途上的筹码和炮灰吗?
有人顺着他隐含的意思往下想去,如果是当筹码和炮灰,是不是该选择更强的那边,这样也更安全点?
无人敢将这个问题点明,即使是太一,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但道使不在此列,魔道衡方玩笑似地问湛长风,“如遇不可敌,帝君是会引颈受戮,保全太一臣将和疆域内的生灵,还是会倾其所有,拼死一战?”
这一问,不光将湛长风和域内生灵分开了,还将她和太一臣将分开了。
要是答倾其所有,少不得会引来归附势力的担惊受怕,怕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被强拉上战场。
此时太一和朱天生灵的关系还不深厚,但凡太一会给他们带来一点稍大的隐患,他们就极容易动摇。
湛长风只觉这衡方尊者融合了玄诚的真灵后,愈显刁钻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