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道,“在不认识你、不熟悉太一的情况下,若非要出仕,谋九天这个大局,我会选择扶公盟,不是要消除王侯帝君,但一定要阻止三大天朝继续扩张,以免有人手握诸天之力,成为主宰和独裁,我尚且如此,这九天之中,该有多少生灵是这样想的。”
湛长风叩了下案几,“那方世界里,最后是扶公盟胜了?”
“总体上,王侯帝君呈现败势,有望更改选帝规则,不过我能从中挣脱出来,是因为我身处红尘,却无执着,红尘路强行困我,也最多困千年。”
这是真话,余笙看似从未脱离红尘,想做的事、想完成的目标一个接一个,但她其实并无执着心。
就像手边摆的这杯茶,如果想喝,她会认真品尝,不想便不会动它,若有人抢走了这杯茶,她也可以选择发怒夺回或视而不见。
必要和不必要,都在她的一念之间,她也可以将这两个选择都抛弃,什么也不管。
湛长风也没对她经历的那个世界追根究底,假的始终是假的,现实如何,是拼出来的。
她担心的还是余笙的状态,“我知你七窍玲珑,不会被红尘路中发生的事所累,但经历这一场,对心力的消耗恐怕极大,这一口千钟醉你先饮了,做场好梦,醒来精力便回归了。”
余笙抿唇轻笑,接过她递来的小酒樽,“你的千钟醉酿好了?听闻轩辕隔三差五催问这酒能喝了没有。”
“这坛不太成功,六百年份就到头了,无法实现一杯一醉一世,千杯千醉千世,只能让一位尊者做场短暂的梦,打磨一下道心,养养精神。”
湛长风说罢,莫名觉得自己是有点不务正业了,再这样下去,快成名垂千古的酿酒师了。
余笙可不知道对面这人忽然良心大发,准备拾起帝王重担,她沾了一点酒,尝了尝味道,仰头将一口酒都喝了,睡意以令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袭上来,酒樽还没放到案几上,她就倒了下去。
湛长风从她手里拿走了酒樽,将她放到了书房里间的卧榻上,深觉此酒是不能给众大臣喝的,不然太一亡国的原因就是满朝皆醉,拱手山河。
再说湛长风准备拾起帝王重担,发现自己将该做的事都分摊下去了,他们出成果前,她无事可做。
她便决心闭个小关,好好修炼,随时应对可能到来的战斗。
这次闭关,她打算融了北罗大界里得来的凤涅炎晶,锤炼身躯和神魂。
此计划早前就有了,但那时要逡巡朱天,威慑各方尊者,又赶上了道台会和五尊发难,搁置到现在。
今次得空,不能再拖了。
为避免造成大动静,湛长风找到一片广阔无垠的深海,潜入海底,盘坐一隅。
深海中的压力本身就是对身躯的一种磨炼,在此处闭关,正合适。
她放开威压,海底方圆千里,生灵退散,深海里的巨兽、妖物也全逃了开去,不敢逗留。
湛长风不着急融炼凤涅炎晶,打坐入静,拂去杂思,专注身中气与血的流动,渐渐将整副心神都沉到了身躯当中去。
气、血、筋脉、骨骼也在眼前发生着惊人的变化,仿佛幻化成了一个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