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并不算什么罕事。
天有不测风云,这么大一个大炎王朝不可能各个地方都风调雨顺,哪怕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也有人祸,出现逃荒的饥民也是正常的事,就南烟当初还做尚宝女官的时候就知道,户部每年都会在年初的时候先准备好粮食和银两,就是等到发生灾荒的时候用来赈济灾民。
南方这边,淮河水患一直都是让朝廷头疼的问题。
每年出现水患,灾民都会涌入金陵,这里作为南方的京都,本就是最富庶之地,官府也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吃饱。
可是今天听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当然,作为皇帝出巡的时间不让灾民出现在城中,这一点面子上的事南烟多少还是能够明白,陈玄再是体恤百姓,也不可能让这些灾民在皇帝南巡的时候出来打皇帝的脸,赶出金陵城去,倒也无可厚非。
但真正让南烟觉得奇怪的是,这边的官府居然从头到尾,一粒粮食都没有拿出来赈济灾民!
这是怎么回事?
陈玄胆子再大,敢偷偷的驱逐灾民出城,也大不到这个地步吧。
难道说,金陵这边没有能够赈济灾民的粮食?
只这么一想,南烟自己都觉得荒唐,用力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金陵府如果都没有粮食,那天底下就没有吃得饱的人了。
那为什么他们不肯拿粮食出来呢?
还有,陈玄今天告诉得禄,城外的饥民居然劫了朝廷的粮食,那又是什么粮食?
南烟隐隐的感觉到事情应该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下午祝烽就回宫了,但带着陈玄他们去了御书房,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只是普通的被人劫了朝廷的粮食,皇帝自然是要生气,但事情的处理还是很简单的。
但他们一直商量到现在。
是其中有什么麻烦吗?
想到这里,南烟的心头一阵燥热,越发的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到院子里走走,若水他们立刻跟上来,南烟摆摆手道:“不必跟着,本宫就散散心。”
太阳刚落山没多久,地上也还有未散去的暑气,南烟走了一会儿,反倒走出了一身汗来,她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祝烽带着小顺子过来了。
她立刻迎上去:“皇上!”
虽然只有屋檐下几盏灯笼散发出的微弱的光,还是将祝烽脸上的疲倦和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阴沉照得一览无遗,但他一看到南烟,眼中的神情还是稍稍的放柔了一些,道:“在等朕啊。”
南烟问道:“皇上用过晚膳了没?”
祝烽叹了口气,道:“朕吃不下。”
南烟却不理他,一边引着他往里走,在迈进房门的时候回头吩咐:“去御膳房传饭,送些酸凉的东西过来。”
祝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也由着她。
进屋之后,他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交给南烟,自己坐到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他这样,南烟的心中更添了几分沉重。
轻声道:“皇上,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