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父女是谁,但听这口音便知道不是京城人,那位梅娘子身上有淡淡的药味儿,脸色也不太健康。
周满结识的外人有限,基本全是病人。
那青年又吼了这么一声,周满下去不过是坐实了那位梅娘子的病情,对梅家父子来说不算好事儿,反而还把自己扯进去。
不如白善他们方便。
满宝便继续趴在栏杆上看。
白二郎和殷或刘焕下去将青年扶起来,一人一句的安慰他,“兄台别哭,有话好好说。”
“梅先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兄台何必如此逼梅先生呢?”
“兄台不如到楼上梳洗一下,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青年两眼抓瞎,根本不认识他们好不好,但四人对他热情亲切,好似他们是很熟的人一样。
白善更是招来九福楼的伙计,叹气道:“砸坏的东西算在我的账上,替我给受惊扰的客人送壶酸梅汤和一盘点心,算我们的赔礼。”
伙计连忙应下。
青年直觉不对,就要挣脱开三人的手说话,却被白二郎和刘焕一人扶着一边往楼上走,“走走走,我们楼上去说,你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殷或道:“知道兄台心疼梅先生和梅娘子,总不好一直让先生一直站着吧?”
大家簇拥着他们就要上楼去,青年挣脱不开,最后脸上一狠,用力挣脱开白二郎和刘焕扶着他的手后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岳父大人先答应小婿,我是真的离不开娘子啊。”
一直紧抿着唇不说话的梅先生从楼梯上回头看他,居高临下的注视他片刻,看到站在下面的白善微微摇头,他便叹息一声道:“我知你心结,虽说你是入赘到我梅家,却一直想要一个传承方氏的孩子,偏巧我这女儿身体不好,我不好叫她耽误了你,如今你们已经和离,给你的钱足够你再娶妻生子了,到时候你大可以生个孩子,何必在我梅家自误呢?”
大家一听,看向青年的目光都不太对了。
梅先生见他跪着,眼泪哗哗的留下,张嘴还要说话,他就松开拉着梅娘子的手,上前去扶他,弯腰时在他耳边低声道:“你闹吧,尽管闹大,我并不是京城人,待大娘治好了病我就离开京城,你在此处坏我父女二人的名声并没有用处。”
“但是,我却可以让你在京城寸步难行,你这次上京来带了多少钱,出入九福楼这么多次,你的盘缠还够回到江南吗?”
青年浑身一颤,不由看向站在他边上的四个青年。
白善他们立即抬头看天,扭头望着楼上,就是不看他,似乎没听到梅先生的这番威胁之语。
青年嘴巴颤了颤,半晌说不出话来,反而看到四人身上的穿戴,尤其腰间挂着的美玉,哪一件都不是凡品,显然出身富贵。
他嘴里就跟含了苦胆汁一样难受,身份的不对等让他难以拒绝梅先生的强势。
这是他一直想从梅先生身上得到的东西,但他和梅娘子成婚多年,他却还一直防备着他。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们没能生下一个孩子?
他们要是有一个姓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