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的人却没有放回牢中,而是被押在了院子里跪着,每一个新被提出来的人走过县衙院子时都能看到那里跪着的人。
见他们脸色灰败,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多少,于是再被白善审问,他们便越倒越多,最后轮到贾大郎被提审时,院子里跪着的五人全都脸色发白,已经摇摇欲坠了。
白善一上午问出来不少事,贾大郎的事已经不止涉及一个里,他为祸乡里可不止危害大井村一里而已,周围的另外两里,总共三百多户人家都深受其害。
这算是一件大案和要案了,尤其从现在五人的供词来看,这会儿午食也不吃了,直接继续审问。
方县丞他们也被惊动的过来围观。
董县尉的脸色最难看,方县丞和宋主簿也不住眼的去看他,出了这样的大事,很显然董县尉是大失职啊、
甚至已经升官离开的路县令那里……
宋主簿却在注视完董县尉后看向方县丞,幸灾乐祸的道:“说起来,方县丞有协理县令之责,大井村那边出了这样的事方县丞也要付一定责任吧?”
方县丞没说话。
董县尉瞥了宋主簿一眼,本来他和宋主簿关系还不错的,虽然这段时间因为他被白善重用俩人来往冷淡了一点儿,但并没有讨厌彼此。
但这会儿董县尉决定讨厌宋主簿。
宋主簿完全不知道一句话、一个眼神的功夫他就失去了一个朋友,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白善审案。
审吧,审吧,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把青州城里的路县令也拔出来。
哼,精明强干,政绩斐然?
治下出了这么个匪窝,为祸乡里多年,这算是什么精明强干?
就算路县令不会被革职,仕途上至少也蒙上了一片乌云,将来升迁就没那么容易了。
宋主簿觉得,这事虽然未必利己,但一定损人,损的还是仇人,这就足够让他高兴的了。
贾大郎被压得跪在了地上,白善喝了一口茶,掀起眼眸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翻了翻其他人的口供,合上后问道:“招吗?”
贾大郎冷笑道:“大人已经都审问过他们,该知道也都知道了,审不审在下还有什么区别?”
刚才他进来看到院子里跪着的人的脸色便知道他们多半都已经招了,远的不说,光落草为寇这一项就够要他们的命了,更不要说他手上还有人命。
其他人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他是一定没有了。
既然都要死了,招不招还有区别吗?
白善点了点头,对记录供词的书记员挥了挥手,干脆放松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道:“那我们就来聊聊天吧。”
他道:“显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罪名,本县对你也没有优待,但人活一世,你这就要死了,本县不介意费一点时间来听一听你的故事。”
他道:“本县也想知道,你是怎么长成这样一个恶人的?”
贾大郎再没有前两天面对白善的温驯模样,抬起头来冲他龇牙道:“那自然是父恶子恶,我老子是恶人,生出来的儿子当然也是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