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临走时,江浩又送给宁采臣一只小木箱,里面装着二百两银子,几张道符。
“宁兄,这几张道符,一张平安福,一张护身符,一张祛病符,一张刀兵止血符,一张驱邪符,一张破煞符,希望宁兄今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随后告诉他功效和使用方法。
宁采臣对江浩深深鞠躬,“你我虽是初识,却深感厚义,希望他日能有再见之日。”
诸葛卧龙一直站在旁边,看江浩作为,捻着胡须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宁采臣和江浩告别完,来到诸葛卧龙身边深深一揖,“诸葛前辈,你我同监一年,多谢您老照顾开导,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能否坚持活到现在。”
诸葛卧龙笑着点点头,“你虽然迂腐了些,脑子还是不笨的,这些日子狱中无聊,你想我请教学问,想来也学了不少,就算我亲传弟子,也没有日日睡在一起接受我那般教导的,想来考个举人应该不成问题,你既然还想仕途,那就好好走,只是希望今后不要做那贪官污吏,守住自己本心。”
宁采臣再次鞠躬行礼,“多谢诸葛前辈教导,采臣记下了。”
大门口,宁采臣和江浩与诸葛老头依依不舍告别,这才上了马车,马车吱嘎吱嘎前行,宁采臣掀开车帘不停挥手,直到拐向另一条路上,彻底看不到人影。
就这样,走了两天路,朱光把宁采臣送到家乡,他的家在金华下面县城村镇偏远地方,和江浩的情况很相似,马车到了自己家门口,却发现他原本的几间房子早已坍塌。
看着破旧的门窗,能看到天空的房间,宁采臣不住唏嘘,自己之前就孤身一人,现在更是连一个容身之所也没有了。
朱光看了看房子,说道:“宁先生,这房子怕是不能住人了,不如在其他地方另买一处,也好安顿。”
“可买一处房子价格不菲啊。”宁采臣道。
“我家公子不是赠送公子二百两银子吗?”朱光道。
“可,可那些钱,其实我是想让你带回去还给江兄的,他救了我的命,我怎还能收他那么多银钱,我手脚不缺,总能挣钱糊口。”宁采臣道。
朱光一听赶紧说道:“宁先生,那钱是公子送给您的,是丢是弃皆由您自己处置,可我是万万不敢带回去的,私自替公子做主,小的可没那个胆量。”
“宁先生,我家公子既然送您,不只是钱财,还有一番情意,如果您真送回去,只怕公子会更加伤心。”
朱光虽然以前是杀猪的,却是个脸糙心细的家伙,这几句话说的很到位,弄得宁采臣觉得,如果真的还了钱,只怕自己就罪大恶极了。
“哎,也罢,江兄此情深记心中。”宁采臣道。
两人商议一番,最后宁采臣决定去县城买一套房子,朱光也不着急回去,帮着宁采臣买房购院,一套不大小院,原本家具都在,虽然有些旧却胜在结实。
里里外外花了六十多两银子,还剩一百四十两,宁采臣看着钱,对朱光道:“有这些钱打底,平日我再帮人抄抄书、写写信什么的,日子足够了。”
“既然宁先生这里无事,那老朱就告辞了。”朱光道。
宁采臣对着朱光拱手感谢这些日子的帮忙,朱光连连摆手说不敢当。
“替我给江兄带个话,就说采臣感激不尽!”说着对着朱光深深鞠了一躬。
朱光知道这一躬是送给公子的,没有拒绝,回了一礼,赶着马车离开。
从此以后,宁采臣过上安稳日子,一心读书准备科举。
在他书房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上面是一个在溪边洗发的女子,每到读书累了,他就会站在画前观看良久,嘴里轻轻念叨小倩的名字。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看着画,宁采臣的思绪又飘回道当年那般场景。
那一日,
有一个叫宁采臣的书生,
背着书篓,顶着半把破纸伞,
在烟雨迷蒙的山中落魄行走,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
那一夜,
夜半闻琴声,
书生循声而去,
他和她就此相遇。
小倩拂琴自娱,发簪迎风轻摇,
肌映流霞,足翘细笋,
白昼端相,娇艳尤绝。
......
那一晚,
昏黄的烛光下,
俊朗书生执笔写诗,
身旁的白衣女子,
明眸流转,回眸浅笑。
窗外月色寂寂,漫天飞花,
两人心意相通,相视而笑,
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两人一起在这幅画上写下这首诗。
......
那个叫小倩的女子,
顾盼生辉,眼波似盈盈秋水。
一袭白衣飘过,一个淡淡的眼神,
一个不经意的侧首,仿佛艳绝。
......
轻纱幔帐,郎情妾意,
动情处,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再转身,佳人已去,恍然如梦!
......
宁采臣伸出手,他的手仿佛摸在小倩那冰冷滑腻的俏脸上,柔声道:
“小倩,我会等你,等你转世投胎回来,只希望在我死前,能见你最后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