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貌堂堂,称一声‘帅’老头,不算过份。
他年轻的时候……
父亲常在母亲面前说,他少年初长成的时候,陆家的门槛都被说亲的踏破了。
陆灵蹊嘴角微微翘了翘,每次父亲这样说的时候,母亲都要让一让他,好像她真的占了好大便宜似的。
“陆家能被陆岱山称为长辈的,还有几位?”
“那可多了。”
南方也出身世家,知道世家辈份这事,不能用具体的年龄算,“摇篮里的爷爷,拄拐杖的孙子,在修仙世家不要太普遍。
只不过,这种辈份,很多时候,需要同等的灵根资质才能真正有效。
陆家现在真正能被陆岱山称为长辈的,只有两位,一个排行在四,一个排行在七。他们……年纪都很大了,早不管事。”
“……”
陆灵蹊沉默了下来。
当年的事,具体是怎么回事,那两人或许是知道的。
可惜,她不能去问。
等能去问的时候,人家或许早尘归尘,土归土了。
“师兄这几天见过陆从夏吗?她对长辈们之间的纷争持的是什么态度?陆家祖宗堂被炸,她有怨怪过谁吗?”
“不知道!”
南方摇头,“听说,请完我们的第二天,她就被陆家那位,排行在四的太上长老叫去了,到现在都未出来。”
……
陆家东北角,一处好像非常普通的别院里,陆从夏半浮在后院的八卦老井中,被逼看着井里那株长势甚好的千秋荷。
少时来玩的时候,她明明看过老井,老井并无任何不同。
但被四太祖扔进来,她才发现,这井被刻了空间阵法和掩饰阵法,它们的作用,好像只为井里长的千秋荷。
这千秋荷都快铺满近十亩的八卦井,其上花苞无数,不过,开得最盛的却只有五株,只是其中两株荷花,看样子似乎要败了。
“看明白了吗?”
苍老的声音终于传来,陆从夏连忙寻找。
她被困井中四天了,实在不知太上老祖让她看这千秋荷,到底意义何在。
“一点也没看明白?”
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带着叹息,好像吹动了那株要谢的荷花。
这?
陆从夏心中一顿,“老祖,这千秋荷……是不是代表了我们陆家?”
“……怎么说?”
“陆家有五位元婴真人,可以对应盛开的荷花。”陆从夏看着两株要谢的,突然间心中难过起来,“一百三十三位结丹真人,对应已经长大,将开未开的一百三十三朵荷苞。”
还有很多小花苞才长出一点点,如果它是对应陆家的筑基修士的话……
陆从夏不知道陆家具体有多少筑基修士,但这里的数量还算喜人。
“老祖,这井中有恶鱼,可以把恶鱼除了吗?”
呆了四天,她看到了井中恶鱼折断了好些可能打出花苞的花径。
“天道飘渺,人道亦飘渺!”
须发皆白的陆东,突然出现在陆从夏的身边,“老夫一百零六岁知道此井,到现在已经近八百年了。”
千秋荷中突然跳起一只黑鱼,在要谢的荷花旁一甩尾,叨下一片花瓣,又哗啦一声,隐入水中。
“别动!”他阻住陆从夏要出的手,“当年接下这井时,老祖宗说,鱼与井,鱼与荷,自有它们的因果。除非大片荷花凋谢,否则不能干涉。”
什么?
陆从夏呆住。
“既然你已悟到它与我陆家的关系,就滴一滴血吧!”
“……”
陆从夏被老祖宗盯着,只能老老实实,划破指尖,滴下一滴血。
平静的井水,突然翻起一阵涟漪,浪花朝一株小小的荷苞而去。
咦?
那小小的,还泛着绿的荷苞,她再看的时候,突生一股子亲近感。
“它就是你!”
啊?
陆从夏也不知道是惊多,还是喜多。
它看起来这么稚嫩,若是那恶鱼再来……
“我陆家子孙,都在这里。”
陆东看着这大片的千秋荷,“陆信的后人,也在这里。”
“……”
陆从夏心中巨跳,连忙寻找异变的。
没一会,她在正中看到了三片颜色更为青碧的荷叶,一旁的三株花径,其中一株没有花苞,似乎要弯进水中了。
“就是它们!”
陆东老眼深幽,“这三百多年,它们由一片,长成两片,长成三片,却从来没有打出过花苞。
但现在……已有两朵。”
是啊!
两朵!
那一脉单传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父子同是筑基?
陆从夏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
畅灵之脉带给陆家的,到底是什么?
当年没护住,现在……,连上泰界都插了进来,好像更护不住。
知道它们又有何意义?
陆从夏把叹息按在喉咙里,没有吭声。
“我要老了。”陆东看向那株又少了一片荷瓣的荷花,“这时以后将归你管。”
什么?
“老祖,我……我……”
“陆家无大事,你不用来,陆家有大事,死伤过半的时候,你要过来,到时候,井——会告诉你,要怎么做。”
啊?
这井?
陆从夏的心颤了颤,“老祖,这担子现在就给我,是不是太早了?”
她还小呢。
陆家有几个人能听她的?
真要遇到大事,应该是族长决定怎么做,族人才能听令。
“成为千秋荷的下一任守护者,你就与陆家族长有了同等的话语权。族内的七大秘库,只有你能调动。”
陆东接着道:“这一点,陆岱山知道,陆家的长老们也都知道。”
老头看向身边的女孩,“老夫要闭死关了,闭关前,必须找到守井的有缘人。现在,你听着,若是有一天,有人持太霄宫和飘渺阁两枚追恩令来,陆家一切无条件配合。记住,是两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