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蹊舍不得走,雷河灵力充沛,还有好多好多魔头们都怕的天罚雷力,她的重影和小龙儿都喜欢着呢。
可是……
最后一个周天,她是被挂在无想老祖的遁光上完成的。
“不是说要不了多久,它还会自动开吗?”
无想要跟清川研究怎么回到过去,要不是顾忌另一个自己,又顾念她,早就想跑了。
“到时候你再回来。”
“噢~”
从老祖条理清楚的语气中,陆灵蹊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难得枯燥的修炼这位老祖也能分担一下,她也不敢说什么,“老祖,您进阶了吗?”
“……到了我如今的地步,进阶哪里能那么容易?”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不过,无想眼中的笑意,还是让陆灵蹊眼睛一亮,“没到化神中期,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嗯!”
无想点头的时候,摸了一下真心为她高兴的娃,“你呢?”
她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元婴后期后阶,至于另一个丹田……,气息有些古怪,“有不适之处吗?”
“没有没有。”
陆灵蹊连忙摇头,“我好的很。”
但具体如何好,她是没法跟老祖说的。
当然,如果是另一位老祖……
想到这里,她突然摸了一下脑袋。
还好,帽子还戴在脑袋上。
满头的秀发,最好的中间一块,在天劫中无情地抛弃了她。
幸好还有个寒毒,能给她找到戴帽子的理由,要不然……
“不用摸了。”
无想进阶结丹的时候有过经验,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头发是不是少了一块?”
啊?
啊啊?
“老祖!”陆灵蹊加重语气,“难得糊涂!这四个字,我觉得,您有必要知道一下。”
“噗!”
无想忍不住笑了。
当初进阶结丹,是另一个她自己干的,直到打秃了头,才把活扔给她。
在这一点上,林蹊可能有些像她。
也许骨子里面,她们是一类人。
“好吧,在这件事上,我就糊涂一把。”
灵蹊在劫雷中一呆这么多天,难得两边还有头发能遮掩。
无想感觉,她有限的一点闲适时间,都用来操心头发了,“就当……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灵蹊似乎更喜欢另一个自己。
无想怀疑是她们两个有太多只对彼此开放的小秘密。
“一言为定!”
陆灵蹊连忙敲定下来,“老祖,一会到了前面的坊市,您请我吃顿好的吧!”
“……行!”
无想怀疑是她又憔悴了,自家娃儿是趁机让她闲一会的。
“这些天,你也瘦了。”灵蹊修炼起来,更是不管不顾。
也幸好,她天生是个吃货,要不然无想都怀疑,她能一个关~闭上一百年。
“我好好给你补补。”
“我瘦了吗?”
陆灵蹊怀疑地摸了摸自个的脸。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在劫云中不知道时间,后来,她可都没饿着自己,“老祖,是不是我吃多少,您都会觉得,我还瘦着呀?”
也幸好她吃了美人果,要不然,陆灵蹊怀疑,她要跟白萌萌一样,小小年纪就要操心减肥的事了。
不过,狐狸精做成他们那样,要她说,不做也罢。
陆灵蹊挺可怜狐狸叔的。
进血禁之地前,还偷着跟他说,用美食把白颜姨也喂胖了,这样她或许就不会嫌弃他胖了。
结果……
想到狐狸叔当时看她的目光,陆灵蹊只觉得青丘的狐狸精们,太会洗脑了。
连那么爱吃的狐狸叔,为了形象,也放弃了人生最能让人满足的幸福。
“唔!应该是这样的。”
离开以后,在那个无灵之地,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能多陪一时,是一时吧!
无想嘴角含笑,“回头,让她把城墙符教你。”
机缘盛的时候,也意味着凶险更盛。
尤其灵蹊更有常人不敢想的拼劲……
与妖族有缘,又得千道宗那么多长辈厚爱的孩子,为什么要那么拼,无想已经不敢再细想。
她要走了,以后更助不了她。
无想心中越是愧疚,就越想多给她弄点私货,“符这东西,一张两张的,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当它超过百张千张以后,就绝对是救命的良方。”
至少有那符些在,就算灵蹊遇到吉丰,撑到救援绝对没问题。
“符与阵相通!”她带着她,把速度放慢了一点,“以后要是想构建什么大的防御堡垒,每一块墙砖,都可以是个符阵。”
教灵蹊的,她绝不会再交给宗门。
飘渺阁对她有恩,千道宗同样。
没有千道宗随庆、宜法那些人,她家灵蹊也不能长得这般好。
“回头,我给你整理一点玉简出来。”
“好啊!”
陆灵蹊眨眨眼睛,“老祖,您对时间大道是不是有所悟啊?”
要不然,现在陪她的应该是那位老祖才对。
“……有一点。”
自家的娃太敏锐,无想欣慰之余,却也有些心酸,“不过最终的推理结果没出来,我也不能肯定,可能又跟以前一样呢。”
清川的存在,太过匪夷所思,对灵蹊,无想下意识地瞒了。
“噢~”
陆灵蹊哪里能想到,自家老祖会瞒着她?
“回宗呆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会闲了。”不回宗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您把您有关时间大道的猜想,记录到玉简里,我也看看,说不得我也能给您提供点思路呢。”
宜法师叔和南师姐,可怕老祖把她变没了。
陆灵蹊隐隐地感觉,老祖已经没办法把她变没了。
因为她的人生轨迹,早就没有局限于一个无相界。
因为天渡境,她在混沌巨魔人那里存了名,因为乱星海,她在仙界那边又存了名。
想要把她变没,老祖的时间大道,可能要把混沌巨魔人还有仙界的某些天地规则全都笼罩了才行。
“行啊!等我没头绪,而你有闲,又感兴趣,我们就一起探讨。”
……
清川呆在无想发间的养魂珠中,看着天罚狱消失的方向,终于松了一口气。
离开了。
他离开了啊!
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怪不起任何人了。
如果真要怪,他只能怪自己。
天地有因果,不管是他,还是曾经的月亮宫门人,虽然知道这一点,却总以为,他们可以有选择的机会,这条路若是不行,可以回头重走。
重走啊!
在别人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他们的路,却天生的比别人宽,能不让人眼红吗?
清川把魂体摊满整个养魂珠的空间。
在天罚狱日夜受煎熬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很多。
想了当时的仙界形势,想了天渊七界,想了可能早就有的佐蒙人细作,甚至想了虚乘和佐蒙人圣尊、世尊是因何达成的协议。
世人都说,幽古战场是元爻一力主建,他当居首功。
可是,清川细想了无数遍后,却发现了一条被世人忽略的线。
那条线与天渊七界,与仙界的逐魔大战,与宋玉等人下界,与仙界妖庭放弃天渊七界妖庭的时间,有种不可思议的巧合。
做为这方宇宙的圣者虚乘,能不知道,少了天渊七界,仙界的实力会无形中被削弱吗?
他知道,可是,他还是那样干了。
甚至,还派出自己的徒弟。
做为圣者,他不可能那样傻!
而宋玉他们,也不会那么笨。
清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在天罚狱的无尽折磨中活下来,是因为,当初把他按到此间的鲁善,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他曾经好恨好恨鲁善,觉得他就是虚乘的一条狗。
可是,漫长的岁月磨平了他的一切心气。
在寻找自己错误的时候,他把他自己代入到当初的所有人中。
发现不管他是谁,都会对月亮宫侧目。
世尊和圣尊更甚。
他们对这方宇宙有必得之心,凭他们两位圣者的实力,是可以跟虚乘拼一把的。
他们为什么没那么做?
清川忍不住怀疑,他们当时就跟虚乘达成了某种协议。
月亮宫是两方都要歼灭的。
因为两方都害怕对方得了神器。
既然都怕,都不放心,那……就只有毁之一途。
毁了月亮宫,再把某些可能影响他们暂时和平的刺头,全都按下去……
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圣者。
不用王见王地死斗。
幽古战场、外域战场是他们练兵所在。
佐蒙人能得个暂时的栖身之地,人族也避免了真正的大战。
清川听着外面无想和陆灵蹊的谈话,在心里,小小,小小地为月亮宫叹了一口气。
……
虚乘这些天的心有些不静。
他摩挲着一枚棋子,一遍又一遍。
诸天神佛,皆为棋子,可是,圣人又如何?
他何尝不是棋子?
权利等于束缚,生死皆在道中啊!
他是如此,世尊、圣尊同样。
月亮门重现,他们的心——也乱了吧?
虚乘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徒弟早就不亮的魂灯拿出来,想如今的徒弟,是不是能重开笑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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