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们把帮腔的话喊出来,就见他手上那长长的口子,肉芽翻动,硬生生地当着他们的面,把伤口粘上,转瞬连个疤都没留。
佐蒙人?
“包全,你还有何话可说?”
“……”
最痛的感觉过去,包全灰白着脸,若不是锁在身上的锁链被人家提着,他都要当场软倒。
完了。
他当年为什么要服换脉丹啊?
“不是我,我是被逼的。”
是锁,不是当场杀!
包全连忙扯住宗其,“大人,大人,我检举揭发,这条街……”
他寻找同伴,才要指向缩在外围的一个,就见刑堂的银链一下子捆住了那人。
这?
包全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屈通的眼睛沉了又沉。
果然着道了。
万寅呢?
神识往仙上楼那边一探,却发现那里一个出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出事了!
屈通面色一变,就要抬脚往那边去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
华悼公?
他看到了华悼公。
仙上楼出事,华悼公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出来?
屈通的心猛地一沉。
这一会,他终于看清楚了,长盛街被围了。
而……
包全的那一声喊,让刑堂的人几乎同时出手了,他们精准地锁定了每一个服了换脉丹人。
妈的。
是内奸。
屈通的心瞬间翻涌起来。
就不应该相信这些服了换脉丹的人修。
当初为了活命,他们可以背叛自己种族,那么这一会,为了活命,他们也可以更快的背叛他们。
嘶~~~
屈通的心都痛了起来。
刑堂一部和三部的部长在这里,那仙上楼对付万寅的是谁?
“我的天,这些都是佐蒙人吗?”
“这还用问吗?你看他们的样子。”
“那……那个人我认识,匡家的匡复。”
“不用说了,他们曾经都是我们的人,是服了换脉丹。”
“……我的天!”
长街上,包全等十一人全被拖走了。
大家的目光一边随着他们走,一边又转在宗其和颂时两人身上,见他们一齐走向仙上楼,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闹得这么大,仙上楼吃饭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呢。
那里还有佐蒙人吗?
他们全往这里来干什么?
有点脑子的,就又都看向接仙殿。
“是屁股!”
“我的天,佐蒙人是收到天渊七界有飞升修士了吗?”
“肯定的。”
“咦?不对啊,这屁股……我好像看到好一会了。”
啊?
啊啊?
眼睛发亮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有高兴的,就有担心的。
“唉!闹这么大动静,他们还不如一个一个的飞升呢。”
这样集中到一块,可不就惊动佐蒙人了吗?
“此言差矣!我们现在是抓一个佐蒙人就能少一个佐蒙人。”
“就是,包全、匡复这样的人不抓,最后还不知道要祸害谁呢。”
“服了换脉丹的人,都该死,该千刀万剐。”
这是背祖,这是人奸。
“快快快……快看!”
仙上楼的墙好像都鼓了起来,大门上的禁制流光一闪又一闪,里面的大战还不知道激烈成什么样了呢。
“哎呀,两位部长怎么还不进去帮忙啊!”
“这时候怎么能进?万一人家跑了怎么办?”
“快快快,墙要倒了。”
连窗门都要错位了。
不过,就在大家以为那里要破的时候,宗其和颂时同时出手,在这边推了一把。
外面的动静,接引殿里的人,当然不是一点也不知道。
随庆几个都沉了脸。
“别乱动!”
宜法拉着无想,“回头我们一起出去。”
“……那里的禁制,我有些熟!”无想小声地道:“是不是林蹊上来了呀?”
小桂也在林蹊那里。
无想很想早点看到他们两个。
“看看她给你的玉简,然后我们再说话好吗?”
“……”无想感觉到宜法不太美妙的心情,老老实实地把林蹊给她的玉简拿了出来。
“听宜法师叔的话,她让你干什么,暂时就干什么……”
后面又重复了一大段,无想看到就想起来了,她往宜法面前凑凑,“那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宜法:“……”
她暂时不想说话。
才刚踏入仙界,外面就因为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这不是好兆头,更代表了佐蒙人在仙界有无数眼线。
“我暂时不想说话,你……修炼吧!”
“噢~~”
无想就地打坐。
守殿的霍云和樊时言几乎同时看了她一眼。
此女……好像有些不太对呢。
不过,这时候不是他们乱说话的时候。
他们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上一次,天渊七界是八人飞升,他们以为创了记录,却没想,这一次,都飞升十九个了,还有同伴。
呼~~~
简直不能更让他们心惊了。
接手接仙殿时,他们可是翻看过以往各界飞升修士情况的。
顶多赶巧,有三人凑到一起。
现在……
他们把仙界该八卦的,都八卦完了,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呀!
“这位道友……”
霍云朝一身红衣,好像少年的风门拱手,“敢问你们一共有多少同伴?”说个数,就不用老把心提着了。
“噢~,差不多二十四个吧!”
反正大家是排队晋阶的。
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岔子。
风门一直在看仙盟坊市的地图。
外面被堵了,从大门出去的话,感觉他们都要被人记着了。
虽然有能挡金仙三击的震幽牌,风门还是觉得,能不露脸,最好不露脸。
“就算有意外,跟着一起晋阶的,也绝不会超过三十个。”
他们的接引天云,化成了那么多的灵气雨,无相界的地脉充足,灵气活跃,说不得也会有人运气地收了所有东风,跟着一道飞升。
“您放心吧,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
“……”
这话说的,简直让霍云和樊时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仙上楼中,中了毒,又中了消灵散的万寅,到底挣扎不动了。
他丢了十三个手脚,如今法衣破烂,血迹斑斑,简直不要太狼狈。
“是连可升?”
屈通到现在都没来救他,那外面定然也出事了。
万寅细想,只有连可升那里有问题,他到现在都没从包厢出来呢,“想不到我万寅英雄一世,却败在一条狗身上。”
“英雄一世?”
鲁善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链锁住,再也动不了的家伙,“看来阁下的手上,沾了我人族不少的血啊!”
他的目光转冷,“既然如此,本堂主今天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飞南等十数道剑光一齐斩下。
叮叮叮……
他们避开了锁链锁着的地方,瞬间全落万寅身上。
万寅面色一白,
脑袋都被砍飞在一边。
鲁善打出一面水镜,“你也算英雄?”
万寅的死点藏在额间,这一会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
水镜中,他只见自己的颈间肉芽涌动,想要长出身体。
“你们也叫人?”
鲁善的剑‘卟’的一声,扎进他的死点。
……
从雷河秘境回到刑堂的陆灵蹊,顾不得先去长盛街。
别人往长盛街赶,回复人身的她,却以极快的速度出了坊市,直接往今明岛去。
千多里路,对如今的她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借用陆望老祖给的阵牌,陆灵蹊没费一点波折地就进了今明岛。
“到家了。”
撕开禁制符,敲击鸿蒙珠境的门户,“小桂、安老祖、爷爷、爹,娘、葵葵、主儿,你们快出来呀!”
“哇!好漂亮。”
今明岛上木灵最为充沛,小桂一见就喜欢上了。
“好多葵花。”
葵葵一见也爱上了。
陆望一定好想他,要不然,怎么也不会种这么多葵花的。
“老祖,喜欢吗?”
“喜欢!”
陆安这辈子就敬佩的就是陆望,能见到偶像,哪有不喜欢的?
哪怕老祖兼偶像现在不在家,他也是高兴的,毕竟他的这条命,也算捡的呢。
“今明岛以后归我管了。”
陆安拿过陆灵蹊手上的阵牌,“灵蹊,不用再跟我们啰嗦了,赶快回去吧!”
“对对,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陆永芳喜欢这满是花的世界,“赶快回去,接随庆前辈他们吧!”
“去吧去吧!”
眼见爹娘也赶,陆灵蹊只能拱手。
接住青主儿的瞬间,脚下灵光微闪,“我师父他们未必会来,不过,我有时间就会过来。”
错过今天,以后,她有的是时间了。
十面埋伏组成的小传送阵,瞬间带她和青主儿到了百多里外的水域。
“主儿,藏好喽!”
“……嗯嗯!”
青主儿有些舍不得爷爷,舍不得葵葵,奈何,她也不放心灵蹊,“我藏好了,你赶快回去吧!”
“我算着时间呢。”
这一次,陆灵蹊从坊市的南门去,“放心吧,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江雪前辈和冲云前辈以及乐机门的希敏前辈,也都可以飞升了。”
这一波东风借得真好。
爷爷都冲进了化神。
要不是不放心这边,陆灵蹊其实还想等等的。
“这样说,我们天渊七界这次飞升的人,就有二十七位喽?”
“不是,三十一位。”
啊?
青主儿差点又把脑袋伸了出来,“怎么又多四个?”
“还有灵界昆仑墟的木前辈,花城的陈前辈,七杀盟和联盟的两位前辈。”
陆灵蹊可以想象,事后的无相界,会迎来多久的晋阶风潮。
结丹的、元婴的、化神的,肯定一波接着一波,就像当初的灵界一样。
“他们还会一个个来吗?”
“不会了,后面的几位,想要彼此弱化天劫,应该是两个或者三个一起晋阶。”
至于会不会有人失败,陆灵蹊就不知道了。
但观摩了这么多人的飞升,只要不是耽于心魔,应该都可以的。
“帮我改动身上的木灵气。”
陆灵蹊的遁光一闪又一闪地消失在天际,“刑堂和天下堂那边,如果已经把佐蒙人制住了,我们就什么都不必管,当个看客就好。
如果……
我们还要帮帮忙,引一些人的视线。”
她要让佐蒙人看看,她就是可以,变成他们想象不到的人。
陆灵蹊脸上灵光涌动,很快就把冰肌覆到了脸上。
与此同时,青主儿已经弱化了她身上的木灵,气息微改。
……
仙盟坊市的修士,都没想到,接仙殿会这样一直关着。
四大石兽的屁股一直对着他们。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啊?
就是一庸都被惊动,抽空过来瞅了瞅。
“……我们上当了。”
回到他们的秘密据点,屈通的神色非常不好,“天渊七界这次的飞升修士,至少达到二十人。”
这么长的时间,于他们本就是不利的。
更何况,那些服用了换脉丹的人,骨头都软得跟泥一样。
“安画,成康,你们……你们的身份,这一次,恐怕也要暴露在林蹊那里了。”
那些人是他们调来的呢。
“……她对我们,也未必有多深的印象。”
安画把叹息按在心里。
她都提醒万寅了啊!
怎么就能叫人关门打狗了呢。
她其实好想问问屈通,你怎么就不能跟他一处?
如果两人在一处,有劲一同使,再怎么,都能逃掉的呀!
可是这话已经不能说了。
他们已经失了一个万寅,不能再失屈通。
金仙长老的陨落,对族里的打击是巨大的。
就是师尊那里……
“当初我们就在乱星海通过名字。”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错,幽古战场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有我。”
成康也把叹息按在心里,“屈叔,你既然也在那边转过,可发现,有什么可疑,疑似她的人?”
“没!”
屈通摇头,“万寅带那些笨蛋转了那么久,也没有任何发现,林蹊……不是隐在仙上楼,就是根本没在长盛街。
她和鲁善……,应该早就通过气,就是要用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做饵——钓我们。”
偏他们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