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里的几个人,一边又瞄瞄还不时发出‘嘭嘭’震响的赌物馆。
我的天!
真的吗?
所有人都惊了。
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能藏的很,原以为……
没想到啊,他们居然藏得这么近,就在天盛街,跟接引仙殿,连五十丈都不到。
“广复!知道我们是怎么怀疑你的吗?”
广复:“……”一时之间,他都忘了哭了。
“为了性命,你可以由道转佛,那么为了性命,你是不是也可以反出人族?”
天渊七界还需要时间,需要大把的时间,此时让法如寺想起他们就如鲠在喉,于大局不利。
南佳人不想按着一庸的意思。
他们给一庸通报广复的不对,可是一庸一点也不能法如寺透露,明显是想借广复再打击一把佛门。
但是,广复还出身天渊七界。
“广复,莫惊春,莫前辈,我说的没错吧?”
“……”
广复趴不住了,他慢慢的直起了腰,跪坐在自己的腿上,“是陆望跟你们说的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不论他怎么制造机会跟他交好,他都对他不假辞色。
“你说呢?”
南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
天渊七界暂时有陆望前辈和林蹊两个出头的椽子就行了。
宁前辈接着当她的宅宅殿主,不被人注意最好了。
“呵呵!”
广复苦笑,“能怪我吗?如果可以,你们以为我想叛出人族?叛出道门?”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突然变大了起来,也不跪坐了,直直站起,“天渊七界天道不全,我靠自己的本事飞升,我以为飞升了,成仙了,天大地大,哪都可去,可是事实上呢?”
广复带着灵力的声音,传向整个坊市,“事实上,我们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十个里,有七个是走不出天盛街的。”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珠子泛红,“我运气,拼命活着走出了天盛街,可是,迎接我的是什么?”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向天下堂求援,天下堂管我了吗?”
“阿弥陀佛!”
元泰叹了一口气,大宣了一声佛号,“刑堂管你了。”
连着两个广字辈弟子是佐蒙人,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元泰希望能帮道门说一点,不让广复再引发道、佛之争,“刑堂亦归属天下堂。广复,不,莫道友,你自己心思不正……”
“闭嘴!”
广复一口打断他曾经的师父,“我心思不正,你心思正,你心思正为何还要我当和尚?”
元泰:“……”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他是天之骄子。
他一路靠自己,在天道不全,飞升艰难的地界飞升成仙,他差谁了?
莫惊春朝元泰冷笑一声,“你们明明知道佐蒙人盯着天盛街,盯着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可是,你们做什么了?
广德是救了我,我也感激他,可是,他本来不必死的,如果你这个老东西能早点出手,我能好好的,他也能好好的。
可是,你们做过什么了?
你们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装着没看到佐蒙人,粉饰太平……”
他活不了了,可是,这些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也别想好过。
“仙盟坊市在佐蒙人那里,都成了后花园,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你们呢?你们还在忙着道、佛之争。”
莫惊春太气了。
他承认他怕死。
可是,这世上,谁不怕死?
他想保着自己的命,有错吗?
“你们天天算计着自己的小九九,你们借用佐蒙人排除异己,还自以为一切俱在掌控中?”
莫惊春呵呵冷笑,“什么道?什么佛?你们也配跟我说道说佛?”
他是入了魔,可是,这些个混蛋,何尝没有入魔?
“要不是林蹊算计了世尊,等到世尊彻底把天渊七界打进尘埃,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
这世道真他娘的可笑!”
莫惊春咬牙切齿,“元泰、一庸、虚乘……,你们他娘的,把脓疮烂肉掩在华衣锦服之下,算什么东西?
靠你们?人族早完了。”
人族能拒着佐蒙人,是因为还有无数不惜生死的英雄!
“你们……不配审判我!”
他看向南佳人,“你可以!”
他恨这些人,可是也佩服这些人,“老夫生不逢时,若也是现在的飞升修士,绝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南佳人:“……”
“我的身份不高,这些年,虽算佐蒙人的暗探,可是能给他们的,都是他们小小努力一把,就能探到的。”
莫惊春苦笑,“唯一替他们干的最大事,就是找到你们。”
可笑!
“佐蒙长老团一致通过,逼我杀阿菇娜,他们觉得,虚乘是个有徒弟运的人,阿菇娜若是死了,他就再也玩不过圣尊了。”
一庸、虚乘、元泰不是什么好东西,圣尊、鄢青他们也是一样。
他不好过,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去天下堂寻阿菇娜的时候,阿菇娜却不在了。”
莫惊春笑着笑着,又是连串眼泪流下,“没办法,我才想查一查你们到底藏在哪里,正好,看到陆望进赌物馆。”
他好后悔!
佐蒙人的任务不好完成,那就不完成好了。
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不香吗?
莫惊春抹了一把眼泪,“我还不想暴露自己,正好,丁春仙他们还在仙界,我就把他们引来了。”
呵呵!
没想到……
“我是个懦夫!但是能在临死之前,让你们大摆佐蒙人一道,也是好高兴好高兴!”
没给天渊七界造成损失,还算不错!
“帮我跟陆望说一声,对不起!”
话音刚落,莫惊春心脏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血花溅开时,他的脸上僵了僵,仰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