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逝的耀眼烈光,刺痛了那一双疯狂的眼瞳。
傻了吧?
果园嫡传·太阳拳!
艾弗利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巴了,整个人,高飞而起,升起到空中,脑中一片空空荡荡,可身体却在本能的驾驭之下,毫无瑕疵的拦截住了槐诗的反攻。
以重剑、以匕首、以短刀和拳刺,再或者,手枪……
这个老东西,浑身简直好像藏了一个武器库,几乎每一个口袋里都装满了足以致人以死地的东西。
槐诗竟然没有找到一击致命的机会,只是敲碎了他左手的手腕。
而艾弗利,竟然已经从冲击之中苏醒。
足够让人大脑变成浆糊的冲击杀不死他,野兽还活着,死亡预感不断的隐隐刺痛着槐诗的灵魂。
而紧接着,厚重到令人难以呼吸的大雾,便从两人之间荡漾开来。
海量的劫灰蒸发,形成了晦暗到连灵魂感知都无法穿透的雾气,涌动着,遮蔽了艾弗利的视线。
令艾弗利冷笑出声。
区区源质侵蚀。
在海量的劫灰刺激中,甚至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想要遮蔽自己的视觉,从而规避自己的必中么?
想法很好,可野兽却不只有眼睛!
自己的必中,也绝对不是只能依靠眼睛才能奏效的东西!
就在那弥漫的浓雾之中,重创的野兽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焰形剑缓缓抬起,摆出了突刺的架势。
屏住呼吸。
而就在槐诗刚刚有所动作的瞬间,确切的说,是在他想要有所动作的瞬间,便骤然察觉到那刺入骨髓中的寒意。
迷雾之中,野兽骤然睁眼,疾驰而来!
焰形剑咆哮,劈斩!
轰!
钢铁的野兽猛然跃起,化为了铁壁,可铁壁转瞬分崩离析,四分五裂,无数扩散开来的零件之中,艾弗利已经一跃而起,向着眼前的齿轮皇帝扑出。
手中的剑刃刺出!
铁和铁的碰撞,再度开始!
即便是隔着浓厚的迷雾和暴雨,近在咫尺的厮杀中,两人竟然一步不退,交换着杀手,向着对方的要害。
难以想象,如此可怕的生命力。
竟然还没有死。
还能动——
往日里敌人所独有的体验,竟然罕见的从槐诗的心头泛起。哪怕力量不可同日而语,可近身战的威胁力却在所罗门之上。即便是如此苍老和饱受创伤,可死亡预感所带来的直觉却无时不刻的在灵魂之中尖叫,越来越强!
而既槐诗动作稍有迟滞的瞬间,眼前的敌人竟然诡异的,消失无踪。
那是……
——禹步?!
竟然使用了敌人的技艺,可是那圆融无暇的水平却已经抵达了槐诗这么多年来苦练的程度,转瞬间,已经无视了惯性,来到了槐诗的右侧。
抓紧了槐诗握剑的右手斩落的瞬间。
这短暂的空隙,斩!
齿轮皇帝不假思索的后退,可紧接着,就感觉到毛骨悚然,穿刺的剑刃之上,必中的力量在酝酿!
啪!
肩头的钢铁炸开,一枚圆滚滚的铁球已经向着艾弗利弹出。
炸裂!
撕裂一切耳膜的巨响,灼烧所有眼瞳的爆闪,乃至无以计数的弹片飞洒而出。
可艾弗利的动作毫无停滞。
任由那些破碎的弹片钻入了面孔、骨骼、眼瞳,乃至颅骨,身躯在冲击之下崩裂,血色喷涌,可他已经抓紧了这至关重要的瞬间。
烟雾、闪光和巨响,震撼弹所带来的一切毫无作用!
野兽已经将敌人带入了捕食的范围。
敌人的反应,招数,本能,速度,以及会做出的应对……一切所需要的情报已经全部了然于心。
抓紧了这至关重要的瞬间,兽魂·必中!
可在必中的力量之中,却还有某种令槐诗更加毛骨悚然的力量孕育着,涌动,终于具现而出,倘若以罗老的方式命名的话,那就应该是……
——极意·毁形!
针对一切有形之物的必杀,中者必灭!
这便是一直以来任由槐诗利用甲胄卡住必中之剑、减少创伤的原因,也是艾弗利所留下的陷阱!
死亡预感的存在会让他对毁形的力量有所察觉,做出提防,那么,就不去使用。
既然必中的缺陷已经被对方发现,那么就让还是觉得这一点可以利用吧!
现在,必中和必灭融合在这一击之中,贯穿了敌人所抬起的手臂,撕裂,剑刃所过之处,一切钢铁都干脆利落的化为了尘埃,崩溃,干脆利落的向前,捣毁了齿轮皇帝的甲胄,刺穿了面孔和脖颈。
贯穿,然后,毁灭!
可那一瞬间,艾弗利却毫无欣喜。
而是内心,一片冰冷……
齿轮皇帝的内部,空空荡荡。
从他必中的极意锁定的瞬间开始,槐诗就未曾在装甲之中。
可是什么时候?
在自己的眼睛被闪光刺激的时候?迷雾出现的时候?不断用震撼弹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时候?还是,更早?
刹那之间,他找不到答案。
但却终于察觉到,迷雾和雨幕之外的黑暗中,那引而不发的杀机。
还有那漠然的目光。
就在钢铁铸造而成的巨型狙击枪之后,槐诗透过瞄准镜,凝视着准星里那个僵硬的背影。
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
齿轮皇帝,是可以遥控的。
那一瞬间,槐诗扣动了扳机。
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