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
“看着我的眼睛——”
此刻,当槐诗垂眸俯瞰时,耀眼的圣光便从他的双眸之中喷薄而出,贯入了眼前畸变种的灵魂之中,穿透了它的意识,撕裂了所有的本能,紧接着开始了残暴的瓦解和侵蚀。
就好像捏着一台一次性对讲机那样,强行将凝固的灵魂解离,接续了那一道奔流的血河。
乃至血河的尽头,那一道诡异森冷的身影。
只是瞬间,猩红的眼瞳便锁定了入侵者的方向,杀意凌厉,可是遥隔千万里,所看到的,却只有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槐诗咧嘴,向着生长卿,和煦一笑。
紧接着,来自彼方的问候,化为惊雷,自血河所笼罩的领域之中,一切的亡骸和生灵的耳边猛然炸响。
简短而直白的表露出了自身的困惑。
——【就这?】
轰!
蹂躏着所有耳膜的巨响自血河和地狱之中迸发!
在极意的操作之下,揉入了万物的杂响之中,令天空呐喊,令大地咆哮,死亡掀起波澜,令一切有知有识的魂灵为之鸣动。
在阴云之下,在裂谷之中,在雷霆和烈火之中,甚至在地壳之外的斗争之中。那狂暴的意志寄托在回音之中,撼动灵魂,带来了振聋发聩质问。
向着生长卿。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咔!
仿佛后槽牙被咬碎的声音响起。
再然后,不等回声消散,槐诗再度捞起了一只新的畸变种,捏碎,揉成一次性喇叭,向着血河尽头再度呐喊:
——【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低沉的话语虚无中猛然迸发,回荡在一只只畸变种的颅骨之中,粗暴的激发出所有的源质,宛如瘟疫那样的扩散。
令坚硬的颅骨在不断的回音之中,再难忍受粗暴的折磨,怦然炸裂!
然后,向后传递——
啪!啪!啪!啪!啪!
每一道破裂声里,都有一句疑惑的问候升起。
千万只怪物被粗暴的练成了一线,在那绝命的传递中颅骨破碎,自太阳船的前方,再到血河的尽头。
就在生长卿的面前,掀起了一个温柔的大逼兜!
在太阳船的前方,两侧,慈悲军团和难陀军团陷入沉默。
饶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如泰拉和伐楼那,此刻也已经目瞪口呆。
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操作。
也无法理解这邪门的方法……
但肉眼可见的,他们此刻所承受的攻势,竟然开始迅速的减弱。
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大量的怪物骤然折返,牧潮涌动着,强行挤入了狭窄的隧道和地缝之中,向着太阳船愤怒冲出!
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
在最前线,夸父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开始后悔这次出门没带耳塞了。
因为紧接着,不论是大地之上,还是黑暗的地壳之下,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断炸响,伴随着来自云中君的锐评。
回荡在一张张呆滞的面孔之间。
“发育无力,先天不足,肢体残疾,走两步路就高血压,躺在地上讹人呢?有没有搞错啊啊大哥,这种垃圾玩意儿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仿佛是在逗我笑!”
“这就是亡国九卿么?爱了爱了!”
咔!
“这位林先生,请问你如何评价生长卿的牧潮?”
“呃……”
一个略微紧张的声音从嘈杂的乱响中浮现,犹豫了片刻,“纯路人,有一说一,不如至福乐土。”
咔!
“来,雷蒙德,给他整个狠活——”
就在此刻无数怪物的头颅堆积成的摄像头前面,槐诗兴致勃勃回头,将卡车司机叫上来。
“呼,哈,呼哈!”
轮椅之上,脖子上还带着支架的雷蒙德顿时吐气开声,当着生长卿的面打了半套军体拳,甚至带着轮椅来了一个后空翻,最后指着眼前的‘摄像头’,厉声警告:
“别惹你天国谱系的爹,敢来必打你脸,连你衣服都给你扒了,必拿大铁棍捅你,必给你拍照!”
咔!
大铁棍子……大铁棍子……大铁棍子……
拍照……拍照……拍照……
那挥之不去的余音从生长卿的耳边浮现时,本以为死去的回忆再一次从灵魂中苏醒,一遍遍的浮现,那月夜,那叉,那壮汉……
那一瞬间,收缩到极致的眼瞳中,如血的猩红涌动。
轰!
数百颗怪物的头颅难以承担那破空而来的杀意,骤然炸成了粉碎!
血河尽头,震怒的嘶吼声浮现,响彻天地。
“我要,杀了你!!!!”
而此刻,破空而来的血色风暴在云中君的领域中只掀起一缕微不足道的清风,令槐诗越发的神清气爽。
“呼,仇恨稳了。”
他酣畅淋漓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嗓子都差点吼哑了。
再度向着防线频道通话时,便忍不住歪嘴一笑,充满了坚定和信心:“大家安心发育,这把有我!”
泰拉:“……”
伐楼那:“……”
在尴尬的沉默中,无人回应。
明明是如此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从危难之际时候遭逢的援手,本应该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所有人却半点都感动不起来!
现在,就在看不见尽头的围攻之中,海量的畸变种竟然从双方的防线之前抽身折返,头也不回的冲向了歧路的黑暗之中。
牧潮涌动,如同流淌在地壳之中的恶毒之血。
带着来自血海尽头的杀意和狂怒。
狗东西,给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