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文知道自己的境地,他是不可能将张国忠或者刘坤民取而代之的,但是马光严是有这个可能的,而且在洪涯县同事这么多年,他对马光严的底细也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能助他一臂之力把他给推上县长的宝座,那自己也一样能得到一些好处,至少搞掉聂飞和罗伊以泄心头只恨的目的还是能达到的。
到梁博文这个岁数,已经没有什么再往上攀爬的心了,洪涯县的治安前些年一直不好,他能够将这个局长之位给保住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有七年他也到了退休的点,可纵观市一级公安机关的各个位置,哪个的政治生命不比他长?除非是有人突然犯错下课,可你想上去,其他下面的人也想上去啊。
所以梁博文现在少了争雄之心,但有一点,就是要让自己心里舒坦,既然你们给老子添堵,那老子就用这余下的七年仕途来毁掉你们!
不过梁博文现在并没有把这个想法马上付诸行动,虽然他跟马光严在常委会上偶尔会变成一个天然的同盟,但是两人并不交心交底,自己贸贸然地跑过去说这说那的,鬼知道马光严会不会出卖自己,洪涯县的体制局势诡异波澜,指不定那天马光严就会有事情被张国忠抓住把柄到时候把自己给供出来,那梁博文可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所以这件事他觉得不能操之过急,得先试探试探马光严再说。
而且从目前来看,梁博文觉得马光严那边估计也有这种想法,这家伙现在跟杨德凯走得挺近,看来是在积累自己这边的力量,不过他现在还需要观察。
聂飞压根不知道梁博文这家伙已经起了“造反”之心,从食堂出去以后他就去找了张国忠,他们已经把曾永安给送走了,刘坤民中午喝高了点,直接回去休息了,张国忠则是跟聂飞去了办公室吞云吐雾。
“今天这合同虽然是签下了,但是永安集团那边的班子还没确定下来,这件事你要抓紧一点。”张国忠抽口烟说道,今天他们主要是签订的协议,把这件事定下来,但是永安集团的施工单位还并没有到位,现在每一天对于张国忠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
“今天在饭桌上也说过了,明天会电话联系曾董事长的,让他尽快将施工班底确定好,另外就是剩余的购地款咱们还得拿回来。”聂飞便道,经发大道的购地款是2.76亿,但是旧城改造的工程款是一亿两千三百万左右,永安集团还得补1.5个亿左右给洪涯县政府。”
“不过我建议让永安集团交两亿四千多万过来。”聂飞便说道。“毕竟这购地款不管怎么说,都是永安集团应该交的,买地是一码,可这做工程又是另外一码,得分开来算,咱们按照正常的工程协议,给予他们工程款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千六百万,其他的全部收回来,剩余的工程款以报月进度款的方式发放。”
“嗯!这个方法好!你能这么想,证明你做事在成熟了,这件事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张国忠便点头道。
诚如聂飞所说,工程和买地是两码事,那么就分成两件事来做,你把买地的钱交给我,我把工程承包给你做,如果永安集团只交给县政府一亿五千万,那就表示了什么?洪涯县是一次性将一亿两千多万的工程全全部都支付给了施工单位,但是现在施工单位连进场都没进,一个工人都没来,这件事要是捅了出去,恐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该拿着这件事去告状了。
这放眼全国也没有哪个建设方像洪涯县这样啊,工程还没干一块砖呢,你就把全部的工程款给付了,这种事情哪里有?这完全就是违反相关法律法规的,堂堂公务机关人员、国家干部搞出这种事情,不被马光严等人搞才怪。
“而且按照月进度付款,也能够对他们工程质量做到严格的把关,毕竟钱捏在我们手上咱们对质量把控也放心一点。”聂飞又道。
“嗯,一切以法律为准绳!”张国忠点头道。“工程方面还是挂在创建领导小组头上,届时以领导小组的名义发布招标公告,找一家资质技术都到位的监理公司,全面对工程进行质量、进度以及资金上的控制,你是工程科班出身,这方面你比我懂。”
“放心吧张县长,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聂飞立刻保证道,“对了,剩余的购地款咱们还要不要交给经开区?”
“哼!”张国忠鼻孔就哼出一声冷气。“交给他们,交给他们不停地给自己增加福利吗?这是国家的地,卖的钱那也是国家的!这笔钱先留着,我跟刘书记在商量一个计划,以后我自有用处。”
“明白了!那我先走了。”聂飞便道,他知道张国忠这次也是在动真格的了,从进入洪涯县体制内,聂飞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国忠直接针对某个人,这杨德凯也真是自己活该!你既然都答应了把钱拿出来还这么拖着不办,换任何一个心里也不满啊,要是换了其他的领导,恐怕杨德凯之前偷偷摸摸地卖地心里就已经给你判死刑了。
回到水务局之后聂飞将单位的事情处理了一下也就差不多下班了,秦雅路这妮子晚上在家,所以聂飞就买了一些菜回去,秦雅路的手艺这家伙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回到家里之后看到秦雅路明显兴致不高。
“你这是怎么了?”聂飞把碗给洗了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问道。“平时你的胃口都很不错啊,怎么今天吃这么少?”
“还能怎么着?”秦雅路没好气地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刘安。”
“他又来了。”聂飞笑着问道。“其实他也算是有心了,你给他这么多白脸还这么痴心不改地追求你,这种男人很难得啊!”
“切!”秦雅路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聂飞几眼。“该缠着我的不来缠着我,不该缠着我的就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