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他要是能给秦继业省下来,一来在公司里他的地位将更加的巩固,二来,年终奖又是一笔上百万的奖金,三来,事成之后,洪涯县方面的酬谢肯定少不了,现在都已经给他塞了十万了,那以后不得更塞多一点?这年头谁会嫌子自己包里钱多?
但是马伟也不是笨蛋,知道坐地起价就地还钱的道理,所以马伟的底线,就是地皮要免费的,顶多三栋钢结构厂房不要经开区方面出钱修,那样也能省下起码一个亿以上,怎么算都是对马伟有利,所以他也就打算帮经开区这个忙。
在几天之后,杨德凯就夹着包匆匆地往县政府赶,脸上还带着一股喜色,他自然是去找马光严的,这件事情必须得向马光严汇报。
“马县长,人家美多集团都准备去仁和县投资建厂了,看来咱们经开区这次竞争要失败了啊!”杨德凯一进门就哭诉道,不过这哭诉怎么看都像是一股喜庆的神色。
“怎么回事?”马光严便立刻追问道,连手里的烟都顾不得抽了,掐灭在了烟灰缸里。“那天马伟过来不是还很高兴的吗?你详细说清楚。”
“还不是那个聂飞呗!”杨德凯就坐下道。“对经济一点都不懂,开会还开黄腔,直接把人家投资商代表给得罪了,蔡主任去做了很多工作结果都没挽回来。”
“简直是混账!”马光严就一拍桌子,“不行,经开区不能再让他这么乱搞下去,要不然这招商引资的工作还怎么做!你立刻回去,加强跟美多集团那边的联系,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妥协一下!总之,一切都要以争取到投资商为目的,现在不要看着这点小利,要为今后的长远利益考虑!我立刻申请召开班子会议,研究这个问题!”
“是,有马县长主持正义我就放心了。”杨德凯便立刻说道。“我这就回去让德林同志跟美多集团那边接触,尽最大努力把他们争取过来!”
杨德凯欢天喜地地走了,马光严也没闲着,立刻去找张国忠,要求召开小范围会议,也就是班子会议,讨论美多集团的问题。
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而且也是常务副,他是有资格提出召开会议的,而且也是事关美多集团在这种大集团的招商引资,开会商讨一些部署也是应该的,到下午的时候,所有领导班子就到了小会议室。
“今天主要讲一些情况!”马光严申请开会这中间的时间并没有闲着,而是将一些要说的问题总结在了记事本上。“大家都知道,经开区现在正在争取美多集团分厂的落户工作。”
“美多集团的重要性我就不用多说了。”马光严环视了一圈。“张县长一直希望经开区能够实现产业转型,美多集团也是县里当初在经开区取得联系之后定下的第一个产业转型企业,其重要性和影响力不言而喻,而且咱们经开区管委会领导班子也照着县里的这个指示在努力着。”
当初马伟来考察之后,下午张国忠就召开了会议讲了话,要求马光严要全力关注这件事,力争在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达成落户事宜。
众人一见到马光严说美多集团的事情,就心道恐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否则不可能好端端的把这件事拿出来将,别看他现在把美多集团和产业转型讲得这么高,一会绝对就会有一个大大的转折。
“但是!”果不其然,马光严随后话锋一转。“努力一百次,也架不住失败一次!同志们这么努力地工作,争取,也架不住我们有的同志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得罪投资商!今天上午7杨德凯同志来汇报,说美多集团已经打算在仁和县设厂了,我们争取了这么久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问题出现的?”张国忠翘着脚,手里拿着记事本放在膝盖上写了几笔便问道。
“这次投资商本来提出的条件是免费给地皮给修建三栋钢结构厂房……”马光严便将那天谈判的事情说了一下,不过却稍微添了酱油加了醋,把聂飞对投资商的态度说得非常差,直接导致投资商代表连话都没谈两句就走人了。
“后来管委会副主任蔡德林同志还专门追到酒店去找马总赔礼道歉,不过马总觉得,经开区方面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马光严又说道,把记事本翻了一页,就开始娓娓道来。“马总说,经开区派出一个只具有农村经济工作经验的人来进行商业谈判,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聂飞副主任对于商业上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说话直来直往很不给人面子……”
“马伟还说道,我实在很难相信,一个在乡里搞了一个投资金额为一千多万旅游项目的副主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工业项目经验,就来洽谈一个投资数亿的工业项目,我真的不知道经开区的领导们是怎么想的,洪涯县的领导是怎么考虑的?他们是把我们的这笔投资当成了儿戏吗?”马光严又继续摇头晃脑地念道,虽然脸上面无表情,可是心中却大爽!
听着马光严的话,众人就把眼光看向了张国忠,如果这话真是马伟说的,那就相当于是在狠狠地打了张国忠一个耳光啊!这下马光严该洋洋得意了。
张国忠之所以要把聂飞加塞到管委会,最大的理由就是聂飞搞过经济工作,有经验,但是这点经验在人家大集团公司的人看来,简直就是狗屁一文不值,与其对方是在贬低聂飞,还不如说这是在间接地贬低张国忠的眼光。
其实张国忠压根就不是看在聂飞有经济工作经验才派他去的经开区,而是看在聂飞有一股闯劲,有经济工作经验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诸位同志们,听听吧,这就是人家投资商对咱们的同志最明确的评价,虽然我不知道这中不中肯,但是,有些事实是摆在眼前的!”马光严便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