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舒景华就想了一下道,回答得还算肯定,“我做这件事非常小心,跟刘安连个纸面上的协议都没有,那家伙估计也想不到会带个录音笔之类的东西来录我的话。”
“那就好!”赵兴民就说道,“这次的事情太奇怪了啊,省行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跟经侦总队报案呢?照道理说,这也够不上骗贷的条件啊!顶多不过是因为项目黄了银行找刘安追债罢了。”
“您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在搞鬼?”舒景华脸上的肌肉就跳动了一下,猛然间就想起了一个人,聂飞!“难道是聂飞那混蛋?”
“应该是!”赵兴民就想了想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国忠,而且这个可能性还非常大,毕竟聂飞虽然现在混得还可以,但是还达不到能够影响省行的层级,张国忠也不行,但是张国忠上头的人可以。”
“不好,景华,你搞聂飞照片的事情没有留下把柄?”赵兴民就突然问道。“这件事可能会朝着意想不到的局面发展!”
“没有!那件事情我做得很隐秘,拍照片的人他们谁都不知道。”舒景华一听心里就更加心惊胆战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便赶紧道。
“没有就好,我估摸着这件事是何中美帮忙给搞出来的,能够在省行有关系的,海通市估计也就是这一二把手了。”赵兴民很聪明,如果排除掉聂飞和张国忠的因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次张国忠被人陷害的事情被何中美知道了,而张国忠估计是刘安为了拿到项目搞出来的,所以现在市政府对刘民举下手可是没有留情面,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何中美要给刘民举一个狠狠的警告。
“没有把柄就好,这段时间要龟缩起来,不要出头。”赵兴民就叮嘱了一下舒景华就挂了电话,这个电话又将舒景华给弄得心里很不舒服,心思思考了好久,确认没有什么把柄落下心里才安心了一些。
而在经侦总队,刘安的日子却是极度不好过,连着两天的审讯几乎快把他的给整崩溃了,当然经侦这边审讯的人也没有对他搞什么严刑拷问,但作为一个公子哥,却被弄进这个地方来,心里还是很担忧的,刘安这下是真的怕了。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这家伙心里还很淡定,他觉得刘民举能很快把他给弄出去,但现在这个时候了,经侦还在继续审问他,他就越来越害怕了,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他老子那边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刘安小半辈子都是糊里糊涂过来的,这个时候想得却非常正确,刘民举那边的确是遇到麻烦了,何中美跟跟张卫碰头之后,就立刻把刘民举给叫道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刘,这件事情现在虽然没有发酵得全市皆知,但内部还是起风了。”何中美就对刘民举说道。“今天我在张书记的办公室谈这件事的时候,省委蒙书记已经是亲自把电话打到他那里了,要求市里必须给出一个严厉的处理结果来。”
“有些事情木已成舟,你作为市领导,该承担的责任就该承担起来。”何中美又继续说道。“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情弄得整个海通市都不得安宁,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有觉悟才行啊!”
“再说这样也是对你孩子有好处。”何中美又继续劝说道。“这个案子能尽早结案,你孩子也能早点出来把这件事给解决掉,当然,关于这件事,我也会跟洪涯县方面沟通,该怎么收尾,争取拿出个方案来,减少你孩子的责任。”
“何市长,没其他的办法了吗?”刘民举有些不甘心,实在是太不甘了啊,要说官员子女做生意的,不是他刘民举一家,很多人都在搞,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下,利用关系关照一下子女的生意也是很正常的,可坏就坏在了这个项目啊,刘安一下子冲得太猛,这次不但把他自个儿给套进去了,连刘民举也跟着被套进去了。
“如果说这件事只是很单纯的银行催债还好办,关键是银行以骗贷为由起诉,弄得蒙大老板都动怒了,这件事市里已经捂不住了。”何中美苦口婆心地道,他也知道蒙大老板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海通市狠狠地处理一下,整件事就收场,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有人要站出来抛砖引玉了。
“作为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你自己站出来,总比市里下狠手来处理的好吧?”何中美又看向刘民举。
“好,我明白了!”刘民举最终叹了口气,“何市长,这些年以来我也很感激您的关照,给予我工作上的帮助,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这件事虽然影响很大,但是你还不至于锒铛入狱。”何中美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是有数的,去吧!”
“哎!”刘民举就缓缓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他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就是隔壁楼的市委,虽然两栋楼之间有一个廊桥连接,可以直接过去,但是刘民举还是走到了楼下,走到了市政府大楼前面的国旗杆旁边站定。
他静静地看着这栋大楼,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当初考上公务员,从县机关事务局的一个普通办事员一步一步走上镇长、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足足花了快三十年的时间,他知道这次走出来,以后就再没机会走进这栋大楼了。
驻足留恋了一阵子,过往的市政府人员还彬彬有礼地看见他叫一声刘市长,这个名头也让刘民举苦笑不易,恐怕在一会之后,今后也不会有人再叫他刘市长了吧。
掏出烟来点燃,刘民举深深地吸了两口,他抽这根烟的速度很快,五六口就把一根烟给抽完了,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刘民举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海通市委的那栋楼里,直接上了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