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我没动真的,又不难挡……”
再怎么没动真的,一位太清中期的恐怖大能随手一推,那也是排山倒海,秦弈连护罩都没撑一下就硬吃,伤得可不轻。
秦弈有些辛苦地喘了几口气,才低声道:“其实所谓门灵,我自己不记得,也谈不上仇恨,拿这个占据制高点没太大意思。倒是当年我骗了你,后来又……虽然其实我是自保,只能那么模棱两可地说话,否则可能早已死在你手里……但你意难平,也是理所应当。”
瑶光默默看着他,没说什么,那原本被他捉着的手腕却没再去挣。
秦弈又喘了几口气,续道:“如果非要说一种制高点的话,那你是杀我妻子的大敌,哪怕你也可以算是被她重伤同归,大家的仇恨终究并未抹平。棒棒孤苦伶仃地困在暗无天日的棒子里几万年,我怎么对你都没有心理障碍……”
瑶光淡淡道:“是,终究是敌。”
气氛三度凝滞。
好像说开了就这么回事,我当年骗你瞒你,后来试图封印你,看似让你意难平,可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你在恨什么?
大家本就是敌。
但这看似冰冷的话语,却是在挨了一掌吐血的前提下说的,却似又在这冰冷之中带上了别样的温度。
恩怨分明。
妻子的仇怨要报,个人的恩义……个人有何恩义?
“我和你并肩共处,周游天下,布道人间……好几个月。”秦弈认真道:“如果不算时幻空间的流速之变,单论正常相处的时间,其实我与明河轻影她们相处都没有和你相处得久。老实说,你的心胸眼界我很佩服,布道人间,文明传承,分隔大荒,保存薪火,我身为一个人族,也很感怀。大家道虽不同,求同存异可也,如果无仇在先,那我会把你当成一个朋友。”
瑶光的眼波微动。
其实秦弈的气度和胸怀,那几个月给她的触动也很大。几个月来,和他有过争辩,但从来不会激化,他很豁达也很随和,会尽力去理解你的想法,哪怕不同意,也就是一句“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似乎那种尖锐的针锋相对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那时候以为是他“喜欢将来的自己”、让着自己,后来以为他是怕死、不敢吵。
或许这两种因素也都有吧……但归根结底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情。
大家道虽不同,只要能找到可以认同的地方,那就求同存异可也……
人族妖族的万载死仇、冥河凤皇的累世宿敌,在他居中之下居然都已经淡化。甚至连凶魂饕餮,他都敢养……流苏在他身边,也没什么脾气。
他能成为这场天地之劫的核心枢纽,不是没有来由。
如果曾经自己与流苏之间有这么一个人在,还会不会爆发如此惨烈的道争?
很可能是不会的……
可惜没有如果,当年没有他。
如今有了……在此天界两分的格局里,他孤身入天宫,明知道随时可能出不去,还是来了,试图争取共同对外。
瑶光心中暗叹一口气,面上还是淡淡道:“你当年怕我怕得要死,模棱两可胡诌一气,不就是怕我杀你么……如今怎么敢孤身见我,莫非以为自己太清了无惧于此?”
秦弈道:“我孤身来此,是因为我知道瑶光是极识大体的智者,外敌未灭,不会先启内衅。”
“你很了解我?”
“是。”
“那你就错了。”瑶光冷冷道:“我不杀你,但我会扣押你,连门在内,都别走了。”
秦弈无奈地笑笑:“你扣押我,有任何意义吗?”
“有。”瑶光眼波流转,也笑了起来:“让流苏以为,你在此乐不思苏了,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昆仑之巅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