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鸣随黑枭回到从前凌卿的住处,庭院布得极为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几株四季常青的灌木,都快被厚厚的积雪压趴在地上了。
角落里一棵被巨力生生折断的树桩子上,也积了厚厚一层白雪,折断的树稍已然不见了。
黑枭进门后看见那树桩子,愣了好半晌的神。
那是云霄从前嫌他这里太过死气沉沉,亲手种下的一株火凰木,每日以灵泉灌溉,不过三月便开得一树火红的花,繁花零落新生、新生零落,从未间断。
自那后,他这院子里,树上是一片火红,地上也满是落红,馨香浮动,极为喜庆。
而如今,这树却只剩了个树桩子。
想来是他舍壳重新后,有人瞧着这火凰木不顺眼,将它折了泄愤。
而这个人,黑枭也猜到了是谁——除了君洛桜,寒御宗没有这般暴戾嫁祸它物之人!
姬凤鸣见黑枭对着一个树桩子发呆,不明所以地问:“你看它做甚,难不成那是棵什么宝树,被人偷去了不成?”
“那是……”黑枭差而脱口而出,回头看着姬凤鸣又轻轻一笑,低低道:“那是我这院中唯一的一棵花树,从前繁花满树,四季盛放,煞是好看,没想到竟被人折毁了。”
“害,那有什么,不过一棵树已,被折毁了再栽便是,你若喜欢,把那树的名字告诉我,我再给你原模原样的栽一棵”姬凤鸣大喇喇地道:“不,我给你把这院子里里外外全栽满,看谁再来折!”
“你不喜欢这里吧”黑枭不答反问。
“唔……”姬凤鸣抬手揉了揉鼻子,拖着尾音道:“是……不太喜欢,寒风嗖嗖的,这里的人也冷嗖嗖的;不过你必须要呆在这里办事,我勉为其难呆上一呆也不是不可以。”
“你既不喜欢,花那力气在这里种那么多花树作甚”黑枭眉眼温柔,唇边噙着浅浅的笑。
青衫微抚时,他款款走入自己的静室。
静室中倒是一尘不染,简陋的陈设亦与从前一般无二。
姬凤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咂了咂嘴,道:“真是人走茶凉啊,你这个宗主一走,他们给你的屋子都搬空了,还好咱们随身都带着日常起居的家伙什儿,要不这连个被褥都没有,晚上还不直接被冻成两座冰雕!”
黑枭哂然一笑,也没反驳。
他笑着坐下来沏茶,就看着姬凤鸣像个勤劳的小蜜蜂,忙前忙后地开始往这屋子里添置家具、地毯、软垫、被褥啥的,直接把简陋的修者静室,布置成了凡间小家。
最后,姬凤鸣又掏出个炭盆,在茶案旁边烧了一盆暖暖的炭火。
末了,他才在炭盆的另一边坐了,接过黑枭递过来的灵茶啜了一口,惬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成果,道:“嗯,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你觉得我这陈设风格怎么样?”
黑枭瞄了一眼五彩缤纷的屋子,顿了顿:“我觉得不错。”
刚走到静室门,正瞪了大眼睛打量屋内陈设的赵观潮:“???!”